可那天在病房门口看到那个小孩之後,韩翊行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
郭雄揣测,韩翊行可能知道了什麽。
于是不得不铤而走险,实施PlanB。
反正他本来也是将死之人,手术成功了他能多活几年,就算死了,还能让言叙下去陪他。
怎麽算他都不亏。
治疗最核心的部分——癌细胞的细胞核改造及回植——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护理工作,也不是非在韩翊行这不可了。
原本约定的就是,术後一周之内放了言叙。
于是,郭雄坐在轮椅上被郑义推着出院,上了路边停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他会让他的人把言叙带到一个地方,然後韩翊行可以去接言叙。
韩翊行去拉车把手,被郑义制止。
“韩大夫,你应该没带定位器吧。”
韩翊行收回手,两只手举在胸前,“随便搜。”
郑义十分谨慎地搜过韩翊行的口袋,任何可能藏定位器的地方,甚至手机都不允许携带。
搜过身之後,郑义让韩翊行上车,给他戴上眼罩,载着他绕了好久。
韩翊行能感觉到,刚开始的时候,是平坦的公路,後边颠簸起伏越来越大。
车终于停下,韩翊行听到郑义的声音:“下车吧。”
车门被从外边拉开,韩翊行迈出车门,摘掉眼罩,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郊野岭,还有一条并不太深的河。
然而,并没有见到人的影子。
“言叙呢?”韩翊行戒备地问。
郭雄突然笑起来,“我找了他7年,让他多陪我两天吧韩大夫。”
说完,车子再次啓动,在韩翊行反应过来之前,越野车轰地一声,油门踩到底,冲进河里,溅起巨大水浪。
“雄哥,为什麽不做掉他?”车内郑义问。
“算了,”郭雄摇摇头,“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我们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还是不要再沾上人命比较好。”
越野车性能优越,冲破一路白色水浪,驶到对岸,消失在无边的旷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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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叙不确定自己已经被绑在这个废弃仓库里几天了。
这里杂乱丶空旷,仅有一面墙上开了个小窗。
绑他过来的那个人他之前没见过,除了偶尔接个电话,基本上不会和言叙交流。
这个看起来三十来岁,身形精瘦,脸上脖子上满是猫抓痕。
想到这人是如何残忍地对待陈星,以及奥利奥和黑煤球,言叙恨不得把他撕碎。
但是他手被绑着,行动不便。
就算他行动自由,他也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
仓库大门突然被推开,一时间阳光如四处喷溅的火星子,刺得言叙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