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狸拉都没拉她,“先吃早饭吧,我饿了。”
“还吃什麽!气都气饱了。”赵昭南越想越烦,掏出手机就说:“不行,我得找我爸把这电视台收购了。”
祁狸倚在车门上,“你去,我绝对不拦你。”
她爸早在她读新闻的时候就放话说不会帮她,是苦是累都不许回家哭鼻子,赵昭南大话说出口,又实行不下去,只得戳戳屏幕。
忽的,身後的车动了动,祁狸被带得一个踉跄,被韩温胥扶了一把手。
驾驶座上是钱伏,他显然不知道车旁还靠着个人,喊道:“你们不是着急吗,怎麽还不上车。”
“你个大傻子!没上车呢你动什麽。”周胧淑扒在车窗上冲他喊。
钱伏握着方向盘,呐呐道:“往前二十厘米刚好到你这。”
“祁狸那没骨头的靠你车上呢,你差点把她带飞出去。”周胧淑说。
“啊?”钱伏连忙探出头,“你没事吧?”
“没事。”祁狸伸手冲他挥了挥,揣着那份资料说:“做采访去。”
韩温胥蜷了蜷手心,拉开副驾驶的门。
车上除了在开车的钱伏,都在看资料,沉默良久的祁狸突然开口,“我们不该同意的,失策了。”
“终于复盘好了?”韩温胥一笑,“我还以为你这麽淡定是不在意。”
不在意的人心得多大,祁狸认真道:“我肺都要气炸了。”
“小心乳腺增生啊。”周胧淑拍了拍她大腿,劝道:“别憋心里。”
“咱们回去干他们,现在就回。”赵昭南还想撺掇她跟她一块去砸办公室,扒着前副驾驶的座椅,“司机!调头!”
钱伏惶恐,又隐约有些兴奋,“啊?真的吗?”
韩温胥开口,“好好开车。”
“哦。”钱伏遗憾。
赵昭南也遗憾地坐回去,顺便叹了口气。
“赵小姐,我们要做文明友善的好公民。”祁狸伸出手指细数,“你要这麽想,好歹我们转正了啊,不是实习生了,正式工,辞退是要赔款的。”
周胧淑愤愤,“我们累死累活累三天,搞这麽大个新闻,不转正想做什麽啊,他们还想上天报道龙的传人不成?”
祁狸淡淡道:“新闻部的岗位都是神仙坑,飞升了才能坐。”
“什麽意思。”赵昭南发现她现在说话跟她哥似的,听着阴阳怪气但又听不出来在骂什麽。
韩温胥笑了声,“新闻是公平的,职场不是。”
祁狸说:“受教了。”
“先别说这个。”周胧淑问:“咱们是一块去还是分组行动,一队去医院采,另一队去保险公司。”
祁狸说:“分组,导航上显示医院跟保险公司只隔一公里,还是同一条路。”
赵昭南最好奇这个,“怎麽分,再抽签?”
“这就不用了吧,想去哪去哪。”祁狸说。
韩温胥转头,“你跟我一起去保险公司。”
祁狸想了下,“我比较想去医院。”
“你能行?”韩温胥在说她怕医院的事。
“去医院有什麽不能行的,前几天我哥生病她还去医院陪护了呢。”替她回答的是赵昭南,她身体朝他倾斜,“我跟你一块去保险公司啊。”
韩温胥转回头,“好。”
赵昭南高兴了,她抿着唇忍不住笑,靠在车窗上从车缝中看他的衣服。
车停在路边,入目是一片老城区,这里有个老医院,祁狸和周胧淑对照着地址在前面找路,钱伏扛着机器跟着走。
这则新闻很容易理解,一位四十七岁的女性,多年前购买了一份保险,近日该女子突遭意外,从医院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保险公司的电话,对方表示时间太久不清楚,因着伤势不重,怀疑对方骗保。
他们先来到医院,试图从她身上找到矛盾突破点,周胧淑走在最前面,边敲门边说:“是这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