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胧淑忍不住说:“她病还没好嘛。”
“说一句你回一句。”梁熙玩笑道:“怎麽了,气还没消,想让我哄哄你?”
周胧淑连忙擡高手拜了拜,“不敢不敢。”
“你应该这样。”祁狸笑起来,她合拢双手抵在下巴,微闭着双眼示范了一遍,“萨瓦迪卡。”
赵昭南臭脸,“祁狸,你又来!”
“萨瓦迪卡~”她刚好能再做一遍,这句话在泰语里有尊重祝福的意思,祝福你,所以不要生气嘛。
梁熙和周胧淑都笑起来,赵昭南笑骂,“服了。”
“头发头发。”化妆师直急,“别动。”
梁熙立马反应过来,也给了她一个敲头,“老实点,刚还紧张地跟鸭子似的,现在又活起来了。”
祁狸的确没有那麽紧张了,她“嗯”了声,“还有几分钟。”
“十分钟。”梁熙又指挥化妆,“口红再补点,有点淡了。”
周胧淑牵了下她手,恋恋不舍道:“那你好好的,我们去旁边等你。”
祁狸说:“好。”
晚上七点五十分,舅舅舅妈一家都坐在沙发上,用一种紧张又害怕的神色牢牢盯着电视,他们在害怕牵扯到他们。
毛芸芸坐在轮椅上,紧紧攥着手机,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收到了DL的二十万奖金。
电视上放着可乐广告,一家人过年其乐融融,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家,毛芸芸抿了抿唇,又看着柜台上摆着的合照。
“这广告有什麽好看的。”护工看了半晌,实在好奇。
毛芸芸对她很客气,“我在等新闻,等我看完了再给您看。”
护工连忙道:“我不是想看电视,就是好奇,你想看新闻等它播了再看嘛,何必浪费时间看广告呢。”
毛芸芸只摇头,又弯了弯唇,“我在等我妈妈。”
七点五十五分,医院里,病房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钱伏一边绕着床慢慢行走,一边眼睛往电视上瞅,“五分钟了。”
韩温胥刚接完一壶热水回来,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嗯。”
“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你就能在演播室看了。”钱伏低头戳了下刀口,“都怪这阑尾炎,啊……”
韩温胥看得额角直跳,费解道:“你做什麽要戳它。”
“我下午也戳了。”钱伏脸疼得发白也不耽误他笑,“现在没那麽疼了,看来快好了。”
韩温胥:“……”
七点五十七分,高楼里,秦晖来家中的99寸电视提前打开,她靠着沙发,“你猜她今晚能不能成功。”
邰廉仍在看股市,没听清,“嗯?”
“我说祁狸今晚首播,让你猜她能不能成功。”秦晖来弯腰推走他的电脑,“今晚不是我主播,你别记错了,专心一点。”
邰廉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她能。”
“我也觉得她能。”秦晖来赞同地点头,还想再说话,却看他又把电脑拉回来。
她蹙起眉,都说是他侄媳妇播了,他还这麽不期待,可想而知以往她播的时候他肯定一次也没好好看过。
七点五十九分,停在电视台外的一辆低调黑车里,亮起更加刺眼的光,赵译西开着平板,屏幕上,庆淅台的logo占领着左上角。
通知弹出两条微信预览。
【许谅:大狸子今晚主播你怎麽不跟我说,小气鬼。】
【许谅:发怒jpg。】
他随手划了,已读不回。
八点那一刻,晚间新闻的开场准时铺满屏幕,由演播室拉近到主播的脸,祁狸说:“观衆朋友晚上好,欢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晚间新闻,我是祁狸。”
周胧淑又开始紧张了,把指甲咬得吱吱响。
赵昭南没再说她夸张,因为她自己也牢牢盯着显示屏幕,心中祈祷千万别出意外。
正式直播前,祁狸一直紧张,因为打在她身上的灯光太亮,因为主播台的椅子太高,因为一遍又一遍的不适应,可当没有人再喊停时,她心中只剩下新闻稿了,“四月七号,一保险公司的外玻璃突遭油漆破坏,本台记者及时赶到,公司门口正坐着一名中年女性。”
下一个镜头切到现场视频,待经理的采访播放到一半,梁熙拿着话筒提醒,“三十秒,准备好。”
祁狸耳麦里响起她的声音,她从显示屏上收回视线,闭了闭眼转换情绪,看着提词器再次开口,“女子表示保险公司没有履行保险义务,公司经理又表示她的受伤程度不足以达到保险要求,双方各执一词,本台记者从旁进行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