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还在看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不按流程表来了。”
“这场直播可是前所未有,半个小时都在连线了。”
“你们都懂什麽,不瞒着?被外面的人晓得了不就不精彩了嘛!”
“不管怎样,你们都喝一杯,吓死人了,还真以为播出事故了。”
参与其中的几人都配合地喝下杯中的酒,就当是弄这一出的赔罪了,赵昭南平时在家里也有跟她妈喝酒的爱好,既然这酒还行,难得给面子的喝下,祁狸今天没什麽胃口,只喝了一口。
“上万的酒,就喝一口啊,不喝给我,我还眼馋呢。”一男的作势要拿她的酒杯。
祁狸坐在原地,两指托着酒杯向後移,酒液在玻璃杯中晃动,眼神警告,道:“走开。”
男人就大剌剌站在她身边,被警告了也不难堪,反而兴冲冲道:“那你得喝完,不喝我不走。”
喝杯酒而已,她也不是滴酒不沾的人,但祁狸讨厌这种起哄为难人的行为,她站起身,“我敬你,茜姐,感谢你让我们做这个新闻。”
梁熙也起身,意有所指,“哪是我的功劳,是你们当机立断,还是年轻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年纪上来反而畏畏缩缩的,是我该敬你,敬,最勇敢的年轻人。”
“好,说得好!”领导十分欣慰,他站起来说:“将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新闻有你梁熙管着,还有你们这群敢想敢拼的年轻人,我很欣慰!敬你们!”
秦晖来瞧了眼那终于晓得难堪的男人,觉得可笑,她站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祁狸也喝了,她坐下理了理衬衫。
没有一个人理他,还是领导在笑,“你还在人身边杵着当保安啊。”
“不敢!”男人酒一下醒过来,连忙回座,缩手缩脚地连声都不敢吭。
包厢的装修很老,用的还是十几年前流行的吊灯款式,祁狸坐了会突然觉得自己的确穿得多了,不然怎麽会觉得热,她再吃不下一口,也什麽都不想做,低头撑着下巴听周围的聒噪,他们在商量着要打牌。
周胧淑注意到问她,“怎麽了,哪不舒服,你今天是有点没什麽精神。”
“没事,就是有点热。”祁狸说。
“热你把领口散一散啊。”周胧淑就坐在她身边,直接上手给她解扣子。
祁狸也记不起要拦,任她解开两颗,锁骨下的红痕就这麽暴露在灯下,她像是已经忘了,手掌当作扇子给自己扇了扇,红着脸问:“空调是不是关了。”
“……”周胧淑终于知道她今天为什麽这麽反常了,蔫巴地像被吸干了养分的花,她现在很复杂,一方面想这是正常的,一方面又咬牙想砍人,她默不作声地把她扣子扣上一颗,堪堪遮住,关心道:“没关,你是不是醉了,阿狸。”
“怎麽可能,我酒量很好的,才喝了一杯。”祁狸撑着下巴,包中的手机屏幕亮了又亮,她全不知情,只愣愣地看桌中央做装饰用的假花,前言不着後语,“赵译西就做不了花艺,他都把我的花养死了。”
按理说这的确不是她的酒量,但架不住她红白混喝,周胧淑赶紧在网上查了查,果然更容易醉,她下意识往梁熙那边看了眼。
梁熙正在招呼大家送领导出去,“都停一停,回来再玩。”
包厢的人鱼贯而出,成群结队的送领导们离开,周胧淑扶着她出去,“你还能站吗,要不算了回去吧。”
每一个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很清醒,祁狸也是这麽觉得的,她除了大脑空白和觉得热外没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说:“我又没醉,为什麽不能站。”
周胧淑就放开她,想让她自己走几步试试,是直线,还醒着,她顿时放心,又看到钱伏不行了,晃晃悠悠的,连忙去扶他,“你这个酒量!还敢喝白的!”
大家一起在餐厅外送领导上车,招手再见,领导话多,在车门口还要说几句,外面的风一吹,祁狸头突然晕起来,看路灯都有点重影,她下意识想扶身边的人,“胧淑,我不行了。”
可身旁早就换成了别人,韩温胥往胧淑的方向看了眼,她正在忙着骂钱伏,他扶住她手臂,低头想看她脸色,“阿狸……”
风吹动长发,披在身前的遮挡向後飘,领口解的那一颗扣子却是让颈间的痕迹又露出来,韩温胥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从她颈间移开视线,道:“你哪不舒服。”
“天旋地转啊,胧淑。”祁狸连话都听不清,这次醉的显然比上次严重多了,她下意识想往她身上靠。
这时领导的车终于走了,下一辆车缓缓开近,正对大门。
台阶上的人们还在目送领导的车远去,都没走,还有部分人在欣赏停在他们眼前的宾利。
车灯闪了一下,他们看到这辆又帅又低调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他站在台阶下,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