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如他们所料,刘玄渊成功被“情”留在了煌帝国。
故意瞒下前线战争相关的消息,瞒下针对迷宫生物的部分研究,他们将她放在宫内肆意成长。
在宫中和衆多继承者们交流,成为“老师”和“朋友”;在探索迷宫中与高阶将士们嬉笑打闹,成为“夥伴”;在书房同未来的领导者碰撞交流,成为“王”和“同僚”。
最後也如同他们所想的一般,她接受了提案,压下心中的异议,准备正式成为煌帝国征战天下的一员。
……仅差一步。
刘玄渊若是仅仅不归顺煌帝国,按她的性格,不赞同却也不会出手制止,不过是旁观而已。
一切都是因为那次事故。
那次事故将她暗自压在理智之下的东西放出了囚笼,让本自愿走进笼子的鸟儿折断翅膀,却再次翺翔。
“不行也得试试,不能让你轻松闯到皇兄眼前。”
他收起不该属于此时的思绪,回应。
在丧失红霸这个金属器使用者的现在,若是几个大将集体对上,胜负难论;而在军队数量上,除了晕过去的部分和被操纵的部分,最初的冲锋军势已被打乱,剩下的也不能称上绝对优势。
在知道解法之前,阿玄暂时不能死,好在战争结束只需要解决白龙。
红玉一人拖住裘达尔已很费力,他拖住阿玄,只希望那边进展顺利。
“我之前还在想,‘王对王,辅佐对辅佐’的配置让我有点不爽,我也是王啊!为什麽我自己都觉得会对上你呢?”
阿玄自己滔滔不绝起来,倒也顺了他的意:“可能是我觉得我俩之间总该说说清楚。”
“我还挺喜欢那套婚服的,也很喜欢白瑛的扇子,红琳红华红梅的绸缎,红霸的妆品,红玉的簪子。”
她顿了顿,而後继续:“还有你的耳坠和练红炎送的那些不知所谓的书。”
对她来说,是不亚于金属器的宝物。
练红明一瞬间被拉离战场,很想吐槽这该是现在谈的东西吗,能不能对严肃的战斗尊重一点。
“我想,我们应该能成为不错的夫妻。”她笑了下,“毕竟我喜欢过你,恋爱意义上的。”
煌帝国军师的思维总是如严丝合缝的机关一样顺滑运行,但在听到这话时却不自觉地卡顿。
多年前想要得到的答案,认为再不可能得到的答案,在这鲜血飞溅,敌意漫天的战场上,就这样轻飘飘地被说了出来。
不是花瓣而是鲜血,不是祝福而是战吼,面对而立却是敌人。
多麽荒谬。
多麽讽刺。
若是作为策略的一部分,倒很是成功,但没有伴随攻击,看来只是普通闲聊。
……在这种时候,说出的真心话吗。
练红明挥去多馀的情感,平静看着刘玄渊身後突然出现的传送阵。
“但我讨厌规矩繁多的皇室,讨厌只能放任组织的帝国,更讨厌意在侵略的战争和死亡。”
金发女性伸手一抓,身後偷袭连带着传送魔法被她一并消除,绷带上的符文也消失了不少。
她没有被偷袭的恼怒,只是继续着:“没有人可以互相理解,我赞同你的想法。所以我才会说,统一思想是不可能的。”
“明明细想就能得到的答案,为什麽还要坚持?”
佛洛士那些符文的能力并非防御或者抵消,而是全然消除,不留痕迹。
……更麻烦了。
煌帝国的二皇子发现自己连对方最初的魔装能力都未完全摸透。
“练玉艳已死,组织已灭,我的复仇已经完成。”
她切换成了练红明并不熟悉的浅蓝色魔装:“而这场内战,是白龙的夺还之战,也是我的理念之战。”
更是她最後的战役。
人鱼将手放至脖颈之上,下达命令:“给我休息,练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