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根本不听她说:“还是你觉得我可怜?百忙之中还不忘抽出时间来可怜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应付完别人,又来应付我,时间够吗?忙的过来吗?”
姜挽其实听不太懂他在说什麽,但隐约之间也能感觉到他的这些话存在很明显的暗示意味,况且这种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也许是痛,也许是觉得屈辱,姜挽没忍住,眼眶酸涩得厉害,两行眼泪终于还是滑落了下来,她赶紧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
可已经晚了,陈屿还是看到了。他不仅看到,那滚烫的泪水还顺着她脸颊落在了他手背上,烫了他的手,也烫了他的心。
一瞬间,陈屿有些茫然,下意识便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心口疼得发紧,他不得不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用右手撑住。
“你又这样!”
“你总是这样!”
“除了这招,你还会什麽?”
明明错的人是你,明明是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可为何看见你的眼泪,我还是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这样,姜挽害怕,还以为他胃又不舒服了,连忙跑过去:“怎麽了?是不是胃不舒服了?要不要先扶你回去?”
陈屿垂眸看着她的手腕,那里一片通红,是刚才自己用力抓的,他盯着看了许久,什麽都没说,随即转身朝着病房走去。
姜挽想跟又怕他生气,只得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正犹豫,前面的陈屿突然停下脚步:“你不回去?”
“我……”
“你今天不是来看我的吗?”
“是。”
“那你还等什麽?”
回了病房,陈屿也没和她说话,而是直接接通了医院内线,让护士帮忙送点活血化瘀的药过来。
姜挽还以为他不小心碰伤了,正担心,直到这药送上来,陈屿转手递给她时,她才意识到这药是他帮她要的。
可姜挽并没觉得自己哪里需要:“这是?”
陈屿像是懒得和她解释,很随便地指了指她手腕的位置。
姜挽随着他的动作去看,这才注意到手腕处确实有一片红痕,应该是刚才被他捏的,她有些不自在,连忙用衣袖将红痕遮住:“不碍事,不用涂药,一会儿就好了。”
陈屿像是没听到般,很坚持:“自己涂,还是我帮你涂?”
看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姜挽有刹那间的沉默,可沉默过後,还是得选择:“我自己来吧。”
陈屿很干脆,将药膏放在桌上後,便离开了。
他回到床上,姜挽坐在旁边,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姜挽把药涂完,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担心待得时间久了,会引起他反感,涂完药没过多久,姜挽便起身打算离开了:“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话音落,陈屿这才擡眸看了她一眼:“回公司?”
“不是,”姜挽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只得实话实说,“我请了半天假。”
“那刚好,我这有份资料需要翻译,你来做。”
“嗯?”姜挽震惊,她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事。一时间,陈屿住院还要工作,和她请假还得翻译这两件事,她也分不清是到底是哪件带给她的震感更大。
“怎麽?不愿意?”
“没有。”
姜挽也不知道陈屿这资料是从哪里找的,晦涩,复杂,还全是一些专有名词。一篇不长的说明,她整整翻了两个小时。
好不容易结束了,起身时,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眼冒金星了。可陈屿明显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离开前,还刻意吩咐:“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翻。”
姜挽听完後一愣,虽然她对陈屿住院的事情很同情,可这要求,未免也太“资本家”了。
“今天我是请假来的,明天怕是没有时间。”她委婉提醒他。
“我会和周海说,算你出外勤。”
屋内陡然安静,片刻,姜挽再次开口:“出外勤太麻烦了,不然这样,你把文件发给我,我在公司翻也一样的。”
陈屿斜睨她一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彻底斩断她的退路:“我做事讲究效率,也有自己的方法,你不需要说这麽多,照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