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会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季荷身後要是空无一人,怎麽敢堂而皇之的到蒋雨兰面前作妖。
那年蒋雨兰的母家式微,宋氏则抓住了政策变革的新风口蒸蒸日上,蒋氏依附宋氏过活了一段时间。
自从季荷进门後,蒋氏和宋氏的合作往来便日益减少,现在的话事人蒋呈是蒋母的亲弟弟,宋怀安的亲舅舅。
就连宋怀安出国发展的事,也是舅舅一手促成。
这一切所有人都可能不知情,唯独宋致君不会。
只是他总是沉默,在公衆面前总是传奇的企业家丶侃侃而谈的前辈丶慈爱的长者。
事业上巨大的成功,致使一切的正面光环赋予了他圣人般的形象。
事业有成,家庭圆满,身体康健。
如果陈仪月不曾切实和他接触过,或许她也会将他作为人生中某一段路程的仰望者。
陈仪月盯着宋怀安握住自己的手背,兄妹间沉默良久,她抢先在他之前开口,“不。”
宋怀安和父亲不亲近,最近这些年,宋父愈发觉得他难以掌控,无论季荷这一胎是女是男,都难保宋父不会生出些其他想法。
宋怀安一直游离在宋氏高层的边缘地带,宋致君美名其曰是历练,一直卡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实则是对他有所忌惮。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丶可以任他拿捏的棋子。
就像陈仪月一样。
隔间的盛琰眼看时机成熟,关闭监控,推门而入,站在宋怀安的对立面。
“宋总,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我答应和你合作了吗?”
宋怀安深深皱起眉头,起身将陈仪月揽在身後,作保护姿态。
陈仪月在他身後摇了摇头,走到了他身边的位置站定。
盛琰这一趟准备的格外齐全,连律师都带来了,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摆在宋怀安面前。
陈仪月垂头一看——
“婚前协议”
四个大字甫一出来,宋怀安便再次罕见的动怒了,将文件狠狠地丢回桌上,冷笑一声。
盛琰的律师开口解释道,“这只是初版,宋总和陈小姐有任何异议和要求,可以随时提出更改。”
“滚!”宋怀安爆了粗口,声音之大将陈仪月吓得一激灵。
盛琰也怒了,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檀木桌上,“宋怀安,你以为你的处境比我好的了多少!”
“要是季夫人这胎给你生个弟弟出来,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宋氏还有一半你母亲的心血在,我就不信你能什麽都不在乎一走了之。”
“别忘了城北墓园里还躺着蒋阿姨和你亲妹妹!”
宋怀安剧烈的咳嗽起来,陈仪月连忙扶着他坐下,倒了杯茶放到他手里。
使眼色让盛琰先离开。
盛琰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冷哼一声,心高气傲的少爷气性出来,转身走了。
律师抄起桌上那份婚前协议,急忙跟上去。
怒气退散,涌上心头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彻。
陈仪月朝他摇了摇头。
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烫的人心惊。
“仪月……我才是最懦弱的那一个。”
“到头来什麽也没护住,妈妈是,妹妹也是。”
陈仪月抱住他,揉揉他後脑勺,轻轻拍拍他的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哥哥。”
“我在呢。”
宋怀安的西装乱的不像样子,血迹茶水斑斑点点,陈仪月早先便让助理去重新准备一套送来。
宋怀安被引往隔间换衣服,盛琰见状拍着巴掌走到她身边。
突兀又刺耳。
“没想到啊,”盛琰笑了一声,“他竟然真的是把你当妹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