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查死者的亲属朋友以及接触人的信息,发现一个重大的突破口,明面上死者遭嫌弃,断绝了来往,却又多一个共同点。
每一位名下皆有门店。
“对,我就拿五金店来说,他们有二十一家合作的批发商,散客购买没几个。你们看,这家建筑公司稳定大量订购这种型号的扳手,是其他品的十几倍,他每个品都有几家替换批发,只有扳手批发商就一个。”王京米查过他们送货的车,她翻出照片:“上面两层是扳手,下面塞的是泡沫箱。”
李彤:“我查到这几家,和五金店的情况差不多。”
丁啓亮翻完调查的资料,初步断定:“他们可能以常规的销售合法获利,就是典型的虚假贸易,我去写法律文书申请,向税务,工商部门提交调取证据通知书,查他们的账户流水数据看看。”
王京米笑了下:“给你打电话时,就交了。”
“聪明。”丁啓亮夸赞了句,想到什麽,话锋一转:“李彤,你知道柏天和时泰仁那两个案子怎麽样了吗?”
他最近天天在外面跑,回来也是对接报告,就立刻走了,倒是李彤在警局的时间多点。
李彤转动椅子,面向他:“听说,持刀那群人招了,各个都是癌症患者,接了他们的药剂和补偿金为柏天做事,有完整的证据证明,医药公司的投资人就是柏天。”
“时泰仁呢?”丁啓亮点头,他收到柏天的消息与这个无异。
李彤:“他就是个硬骨头,什麽都不说,律师也是个老狐狸,正想办法呢,不过,当场抓获,这牢,由不得他走,哎呀,你就别掺和了。”
丁啓亮:“谢啦。”
“实际点呗,下午茶来一个?”李彤开玩笑。
丁啓亮:“好,想吃什麽就点,我给你报。”
“我也要。”
“还有我。”
“报报报!快点。”丁啓亮笑笑。
他们小小的欢呼,立刻点下午茶慰劳自己。
十天後,丁啓亮查到他们的对公账户,流水看似正常合理,实际出现不符常理的大额资金入账。
顺着资金流,立刻锁定一批大额批发商的资金动向,进行排查。
“全是空壳!”贺更气急败坏摔了资料,叉着腰:“真是好大一盘棋,把我们都算进去了!”
丁啓亮捡起来看,这背後産业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这个苏川……”
“他造了一条完整的外贸産业链,空壳门店销售,客源链资金流入门店,批发过了他们的空壳公司账户,而批发商又打入海外账户进行采购。”贺更呵了声,气愤:“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洗钱!”
王京米推测:“这些人和死者有关,死者所犯的罪会不会和他有直接关系?”
丁啓亮指出:“假设,他们的分润回款,是补偿金?先打报告抓人吧。”
贺更:“行,我去打报告!”
丁啓亮盯着苏川的照片出了神,似是在哪见过他,耳垂有一颗肉痣。
良久,他猛然站起,椅子贴地唰地发出尖锐声响起挪开。
将身边的李彤吓一跳:“你干嘛啊?你去哪啊?诶?他怎麽了?”
“不知道。”王京米看着他放下的资料,思量片刻:“可能有新的线索吧,你知道他的,一旦有点不对劲,就不管不顾了。”
李彤:“也是,他什麽时候能改改这种一惊一乍是?”
王京米笑笑,转头戴上证件,准备出警。
丁啓亮跟同事打声招呼,直接去见时泰仁,他满眼疲倦,却还是维持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坐着笑看他。
“时先生,苏川被抓了。”丁啓亮单刀直入,观察他的神态。
时泰仁低垂眼帘掩盖情绪,嘶哑:“抱歉,请问苏川是谁?”
“你不认识啊?”丁啓亮好整以暇看着他,突然不急了。
时泰仁缓缓摇头,不说话。
丁啓亮:“是吗?”
时泰仁坚持点头。
“真遗憾,他对你很了解,有机会让你们再认识认识。”丁啓亮面无表情,起身离开。
不巧,苏川,他见过。
那时,他刚考上警校,跟朋友唱歌庆祝回家的路上,进便利店买水,撞见街边起了争执,苏川砸了饼摊,摊主不让他走,有一辆车停下,司机赔钱後,把他带上车,而坐在後座的人,是时泰仁。
他耳朵的肉痣很大,一排耳洞,让人一下子先看到耳朵,再看人,所以丁啓亮有点印象。
丁啓亮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
告诉时泰仁,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
“允蕴。”丁啓亮站在外面打电话。
柯允蕴手里晃着的笔,一顿:“哥?”
“嗯,你现在去见见苏玉。”丁啓亮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告诉她:“告诉她,苏川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