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声不知道第几?次从门?口经过,骆亦迟率先打破沉默,低低的开口,“谢谢你肯留下来陪我。”
许满说:“你帮过我爸,又因为我受伤,我陪你是应该的,不用说谢谢。”
骆亦迟想换个?姿势,双臂撑起挪动了一下屁股,牵扯到脊背肌肉,突然嘶的一声,蹙眉倒抽了口气?。
许终于转过头看他,“你做什么?”
骆亦迟手探向床头?柜的水杯,“想喝口水。”
“你别乱动?,我给你拿。”
骆亦迟听话?的坐着不动?,等许满过来,将水递给他。
“谢谢,谢谢你关心我。”
他双手捧着水杯,无比珍惜的,像是捧着一颗融化的心。
“如果这样想你会开心,那就这样想吧。”许满的表情?和语调没任何?变化。
骆亦迟咕咚咕咚喝完水,水杯见底,许满问:“还喝吗?”
“不喝了。”
空杯子放下,许满转身再次回沙发上坐着。
骆亦迟跟个?委屈小狗似的,眼巴巴望着她,小声的说:“你能坐的离我近一点吗?”
“要多近?”
病床边有椅子,许满视线掠过,想了想,起身换到了椅子上。
“是不是很早就醒了?”
她跟骆亦迟没有话?聊,绞尽脑汁,只想到这一个?话?题。
其实很早就醒了,骆亦迟不敢说实话?,将刚才?听到的记忆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挑了个?自认为安全不会踩雷的节点,“你说让我给赵靖闻颁奖开始。”
“醒了怎么不吭声?”
“想听听你们在聊什么。”
“那你听到了,你秘书很维护你,一句你的坏话?都没讲。”
“嗯,回去我就给他颁奖,年底奖金也给他多发。”
“嗯。”
说完,又陷入沉默。
时间在流逝,寂静在蔓延。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种木头?人游戏的诡异默契。
可哪怕就是这样安静的相处,骆亦迟也觉得得到了慰藉,舒心得很。
这是他从离婚那一日起,就一点一滴铺垫到现在,是赵靖闻费尽心思帮他说好话?,才?好不容易换来的成果,他格外的珍惜。
走廊里?再度传来杂音,推车滚滚而过,骆亦迟内心浮沉半晌,尝试挑起话?题。
“你……”
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跳出来电界面,一个?大大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池柠。
骆亦迟蓦地一惊,瞳孔收缩,心跳加快,眼神闪躲瞟向许满。
许满帮骆亦迟拿起手机,视线扫过那两个?字,垂眸,送到骆亦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