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最後的拼图(中)
片刻之後,庄伟和张天旭走进会客室。前者脸色凝重,後者面无波澜。“庄先生,”李诚谅开口说道,“两天前的晚上,我问您,以前认不认识张律师。您回答说,案发那晚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关于这一点,现在您是否想要作出更正?”庄伟闻言,惶恐地擡起头来:“您……您都知道了?”“我刚才就说了,当晚的八位当事人中,每一位都有杀死金先生的潜在动机。至于张律师的动机是什麽,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就只有您才知道了。”庄伟顿时哑口无言,而张天旭仍旧是一脸漠然的样子。“除此以外,还有件事情非常有趣。二位没有串供——这是我的猜测,却在同一处细节上撒了一模一样的谎。那晚十点十五分左右,有三个人在书房所在的西侧走廊碰过面。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庄先生,正要去洗手间的张律师,以及正要去书房取咖啡杯的柳阿姨。二位在走廊上说了几句话,期间柳阿姨很快把咖啡杯端出来,并离开了走廊。在这之後,庄先生回到书房对面的客房,张律师则去了洗手间。我没有说错吧?”庄伟和张天旭沉默地摇摇头。“张律师,我记得你曾对我说,使用完洗手间以後,你就去了庄先生的房间,你们闲聊了一阵,直到江先生来房间叫您打牌。“我确实说过。”律师强作镇定。“我还问您,您在庄先生房间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书房的敲门声,您予以了否认。庄先生,”李诚谅稍稍转动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庄伟,“两天前,我同样问了您这个问题,您给了我同样的回答。”“是的。”庄伟低着头说。“当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这间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我做过实验——若是身处庄先生的房间,只有在极安静的环境下——比如独自埋头工作的时候,才能勉强听到对面书房的敲门声。如果当时二位正在交谈,是一定不会察觉到的。是的,在十点二十五分过後,赵太太和江先生去了书房,并且敲了门。“所以,起初我完全没有对张律师起疑心。赵太太和江先生进书房的时候,您和庄先生同处一室,随後又和江先生一起走出房间,牌局开始後也未曾单…
片刻之後,庄伟和张天旭走进会客室。前者脸色凝重,後者面无波澜。
“庄先生,”李诚谅开口说道,“两天前的晚上,我问您,以前认不认识张律师。您回答说,案发那晚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关于这一点,现在您是否想要作出更正?”
庄伟闻言,惶恐地擡起头来:“您……您都知道了?”
“我刚才就说了,当晚的八位当事人中,每一位都有杀死金先生的潜在动机。至于张律师的动机是什麽,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就只有您才知道了。”
庄伟顿时哑口无言,而张天旭仍旧是一脸漠然的样子。
“除此以外,还有件事情非常有趣。二位没有串供——这是我的猜测,却在同一处细节上撒了一模一样的谎。那晚十点十五分左右,有三个人在书房所在的西侧走廊碰过面。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庄先生,正要去洗手间的张律师,以及正要去书房取咖啡杯的柳阿姨。二位在走廊上说了几句话,期间柳阿姨很快把咖啡杯端出来,并离开了走廊。在这之後,庄先生回到书房对面的客房,张律师则去了洗手间。我没有说错吧?”
庄伟和张天旭沉默地摇摇头。
“张律师,我记得你曾对我说,使用完洗手间以後,你就去了庄先生的房间,你们闲聊了一阵,直到江先生来房间叫您打牌。
“我确实说过。”律师强作镇定。
“我还问您,您在庄先生房间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书房的敲门声,您予以了否认。庄先生,”李诚谅稍稍转动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庄伟,“两天前,我同样问了您这个问题,您给了我同样的回答。”
“是的。”庄伟低着头说。
“当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这间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我做过实验——若是身处庄先生的房间,只有在极安静的环境下——比如独自埋头工作的时候,才能勉强听到对面书房的敲门声。如果当时二位正在交谈,是一定不会察觉到的。是的,在十点二十五分过後,赵太太和江先生去了书房,并且敲了门。
“所以,起初我完全没有对张律师起疑心。赵太太和江先生进书房的时候,您和庄先生同处一室,随後又和江先生一起走出房间,牌局开始後也未曾单独行动,我自然而然地认为您没有任何作案机会,也就没有对您潜在的杀人动机加以详查。
“後来,我们拿到了尸检报告,金先生的死亡时间被推定为晚上十一点到次日零点之间。警方的侦查重心便放在当晚十一点以後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当事人身上。正因如此,让我暂时忽略了庄先生证词中的某个矛盾之处。我本该在案发次日的初次询问中就发现这一点的。”
“您说的是——”庄伟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一定是敲门声吧?”
“正是。罗峰警官向您确认您是否是当晚最後一位进过书房的人,您说,您回自己房间後还听到过敲门声。可如果上面的说法为真,这就是不可能事件。”李诚谅顿了顿,进一步加以解释,“在您离开以後,只有叶管家丶柳阿姨以及赵太太和江先生去过书房。出于某种原因,叶管家没有敲门,这一点已得到他的证实。而柳阿姨进书房时,您并不在房间。那麽,您听到的敲门声如果不是赵太太所为,还会有谁呢?从庄先生回房到赵太太敲门的这十分钟之间,其他所有人都在餐厅,除了……”
“不,”庄伟打断了这番推理,满脸通红地说,“我向您承认,李警官,我听到的就是赵总的敲门声,我还听到了她和江先生的对话。”
“既然如此,当时您只可能一个人在房间。”
“是的,一个人。”
李诚谅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天旭。
“张律师,请解释一下,这个时候您在什麽地方?”
“我不知道,”律师的语气一下子变了,回答得慌乱而焦躁,“也许还在洗手间,我不能肯定。那次我用洗手间的时间的确比平时长一些。这能说明什麽?”
“这说明您在撒谎!”李诚谅咄咄逼人地追问下去,“您是否想过,为什麽庄先生要为您掩盖这个事实?”
张天旭僵住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另外,您原本预订了第二天去风鸣山滑雪的门票,可我查到您在案发当晚十点四十二分在手机上操作了退票。根据滑雪场的政策,只有在零点以前办理退票,才能拿到全额退款。请您再解释一下,为什麽如此突然地取消了计划。难道您在那时候就已经知道,第二天自己一定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