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慈祥,“既然来宁港做客了,就算是你一个人,许叔叔也肯定好好招待你。”
“对了,你父亲之前托我给你带大溪地的黑珍珠,我一直没想起来给你寄过去,这次你正好一并带走。”
听着许览山提起父亲的熟稔语气,时幼礼一时有点眼眶发热。
她知道,这是父亲做得出来的事。
父亲辛苦奋斗半辈子,最在意尊严和名声;不喜欢麻烦别人,却总是会变着法的托人给她这个宝贝女儿带礼物。
许览山提到父亲让他帮忙采买珍珠做礼物,她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以前,她习以为常。
如今,这怕是她收到的来自父亲托人采买的最后一份礼物。
曾经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此刻却已经是无法回去的曾经。
时幼礼吸了吸鼻子,把情绪压下去,“许叔叔,其实我是想来通知您一件事。”
见她一脸认真,许览山也坐直身体,微笑看着她,“礼礼请说。”
“我父母……入狱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览山先是一顿,像是消化了一会儿,才无奈的摇摇头感叹,“……真是世事难料。”
他深深叹息,然后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等放下酒杯时,一脸难掩的愁容,甚至眼圈也红了一大片,“孩子……叔叔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你,但你最近一定受了天大的苦。”
“没事的,许叔叔。”提起伤心事,时幼礼内心跟着难过,心里更加笃定许览山是可信任之人。
若不是父亲的挚友,怎么会听到这样的遭遇就瞬间红了眼眶?
父亲一生热心善良,待人接物都尤为真诚,自然有人念着他的好;不像谢时韫那个白眼狼,只知道恩将仇报!
等擦过眼泪,许览山清一清嗓子,提起来还是有些遗憾,“早些年,你父亲帮过我许多,我却没能帮上忙。唉,我真是……我真是……”
他说着,又开始捶打自己的大腿,一脸的懊悔模样。
时幼礼见不得面前的半百老人这样苛责自己,连忙反过来安慰劝导,说都已经过去了,这才停息。
用餐用到一半,时幼礼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开始逐渐步入正题:“许叔叔,其实有件事我想麻烦您。”
许览山放下筷子,同样一本正经:“你大可开口,能帮忙我一定帮。”
“不瞒您说,我其实想给我父母翻案。”
时幼礼坐直身体,声音严肃:“但目前手里的证据缺失,而且我父母当年临时选择退出海港贸易,毅然决然回内陆发展,是目前的最大疑点。”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反应,“……所以,我想找一找有关当年我父亲在宁港的一些贸易记录,或者是接触过的公司、项目、人际往来等。”
“我和你父亲认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最了解。”许览山点点头,善解人意道:“你父亲一定是遭人陷害,不然你不会大老远跑这么一趟。”
与滨城那些推三阻四的豪门权贵不一样,许览山没有第一时间婉言拒绝,反而十分共情她的遭遇。
时幼礼激动不已:“那您能否不嫌麻烦,跟我透露一二?”
许览山一顿,接着笑了笑,摸了摸下巴慈祥道:“你都跑过来投奔我了,我这做叔叔的,难道还有不帮的道理?”
时幼礼简直要哭出来,声音都开始发哑:“谢谢您……实在是太谢谢您了,我替我父母先向您道谢!”
许览山连忙摆摆手,“应该的,别人不记得不要紧,我可得记着你父亲这份恩情。今天我回去就让助理整理整理之前的文件档案,尽快给你准备一份出来,明天转交给你。”
说完以后,他忽然像是不过随口一问,但又好像格外关心地问一句:“对了礼礼,你这次来宁港,是一个人过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