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好像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江渔木讷地坐在那边,感觉心里有一根弦,不断被人揪紧。
这种心跳不断加速濒临决堤的感觉,她很久没有过了,说不出是太突然的紧张还是因为别的。
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感官更是无限放大。
她在心里排演了很多遍,终于下定决心回头,却发现他阖着眼帘,交握的手搁在膝盖上,似乎是睡着了。
说不清是松一口气还是懊恼,她全身心松懈下来。
……
戒烟半月,赵赟庭又开始复吸。
妹妹沈绾这日回老家,路过书房探进去个小脑袋,敲敲房门甜甜地唤他一声“四哥”。
赵赟庭没应答,隔着张桌子,疏懒地靠在那边,偶尔掸一下指尖的烟灰。
沈绾笑眯眯地过去,甫一瞥见他桌上散落的明信片,书写着上个世纪的浪漫情爱诗词,忍不住一笑:“哥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种腻腻歪歪的诗了?跟你真不搭。”
“情爱?”他眉目平和,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硬片上的“爱”字,“什么是爱?”
信手敲了敲,“定义一下。”
她笑得鸡贼,又带几分顽皮地趴到他面前,说:“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再难的事,也会为了她去做、去改变。做不能做到的事,忍自己所不能忍,只为了她开心。”
赵赟庭失笑,又道:“那什么是喜欢?”
沈绾思索片刻,托着腮帮子说:“闲着没事时就想她,想和她待在一起,看到她开心就心情愉快,看见她就忍不住逗她,觉得她笑的时候好,生气的时候也可爱。哪怕有再多缺点,仍然觉得她很美好。”
赵赟庭夹烟的手微顿,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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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什么事,他回了趟七十七号。
阿姨正打扫,乍然听到开门声抬头,愣在那边:“先生?”
赵赟庭点了下头,去房间里换了件衣服。
目光随意一扫就看到了大床上的两床被子。
深蓝色的丝质被套是他的,另一边,却是鹅黄和白色相间的小黄鸭被子,搁一起十分格格不入。
包括卫生间的牙刷杯、毛巾……像庄严整肃的队列中突然闯入的一只丑小鸭,让人啼笑皆非。
很难说清是什么感觉。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对江渔有种生理性的喜欢,这种欲望强烈而难以克制。
但蒋南洲是他好友,也是多年利益相关的伙伴,他不会色令智昏到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圈子里的其他人看笑话,所以这两年来基本都不见她。
坦白来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联姻对象。
他与江永昌之间,也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和谐。
之后几天,北京降雪。
这日开完会后,他接到表单,是疗养地点目录。
粗略看了眼,他发给了江渔。
彼时,江渔在《宫锁清秋》剧组拍摄,拍完一场戏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边喝水边打开手机,才看到他这条消息。
她连忙回复。
江渔不是鱼儿的鱼:【对不起,我刚刚在拍戏】
江渔不是鱼儿的鱼:【才看到】
江渔不是鱼儿的鱼:【不知道哎,我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江渔不是鱼儿的鱼:【你决定吧】
过了几分钟,他把圈划出来的两个地点再次发给她,让她二选一。
二选一就简单多了,江渔想了想,选了其中一个又发过去。
赵赟庭:【好,礼拜天去吧】
赵赟庭:【这个礼拜六我还要开两场会】
江渔不是鱼儿的鱼:【好的】
“跟谁发消息呢?”沈月离从后面冒出来,趴在她肩头。
她在剧中饰演女四号,跟江渔饰演的少年女主有不少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