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tro开始。
&esp;&esp;楚熠奏出一段不断重复的ostato,不安的尾音如碎石敲击铁轨,单调、迟缓,独属于赤道的神经质。
&esp;&esp;哒。
&esp;&esp;哒。
&esp;&esp;哒。
&esp;&esp;鼓槌轻擦镲片边缘。
&esp;&esp;键盘藏在最底下,低频嗡鸣,让空气微微震颤。
&esp;&esp;鼓浮在背景,几近听不见的合成波动,让人感到冷、黏稠,恍若漫漫长夜没有尽头。
&esp;&esp;这一段tro持续近一分钟。
&esp;&esp;没有旋律,没有爆发,观众也默契地没有喊叫只有不断堆积的、潮湿的窒息感,像是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点点积压、一点点撑满。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情绪很快就会炸开。
&esp;&esp;他们在等待一场彻底的释放。
&esp;&esp;梁硕在那沉闷的旋律中看到楚熠走到这里的每一步和他一样,用尽全力不被认可的童年,却比他还要无望的、漫无边际的长夜。
&esp;&esp;幼时被亲生父母和黑社会虐待,成年的第一天被自己拒绝而后抛弃,拼命学习争取的保送机会被剥夺,在异国他乡被队友霸凌,年少成名后又被舆论围攻,以为一切都好起来时最珍贵的声带被查出息肉
&esp;&esp;楚熠的人生是连续的被动句
&esp;&esp;他是被命运一步步推着走到这里的。
&esp;&esp;似乎除了爱自己这件事,楚熠活到现在,从未有什么决定是为自己做的。
&esp;&esp;可这只小狮子却又那么强悍,那么倔强,任何怜悯的情绪都无法在他身上停留。他光滑、尖锐,无懈可击,是丛林中濒死时都张牙舞爪的野兽。
&esp;&esp;但不是的。
&esp;&esp;不是这样的
&esp;&esp;梁硕想。
&esp;&esp;这是一个全世界最鲜活的灵魂,会在自己怀里哭,会软弱,会害怕,会闹脾气最终,这只不被征服的野兽还是将所有的破绽都留给了自己。
&esp;&esp;即使被伤害过,他还是再一次坚定地、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己。
&esp;&esp;梁硕看着台上的人想
&esp;&esp;得对他再好点
&esp;&esp;再好点才行。
&esp;&esp;听到欢呼声,他转头看向观众席最前方,无数面旗帜高举,在人潮上空挥舞,像浪潮中翻滚起伏的船帆。
&esp;&esp;无人机镜头自高空俯冲而下,穿越云影与声浪,直逼舞台,将这幅绚丽的画面收进巨大的led屏,宛若一场盛大梦境的序幕。
&esp;&esp;楚熠举起双手,跟着鼓点打节拍,观众也随之拍出强烈的声潮。
&esp;&esp;tro后就是赤道的反叛三部曲《野火》《荒原》《圆形废墟》中,野火是序篇,词最短,编曲却也最澎湃,乐器里充斥着狂躁与不安。
&esp;&esp;轰的一声!
&esp;&esp;《野火》前奏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密集的镲片和地鼓像一记记重锤,爽得像要把灵魂从天灵盖里震出来。
&esp;&esp;火焰在大屏上窜起,中控灯光随节奏不停闪烁,忽明忽暗间,勾勒出台上鬼魂般狂乱的轮廓。
&esp;&esp;楚熠因沙哑而狠戾的嗓音在这时撕裂开汉江边的黑夜。
&esp;&esp;「野火吞噬我
&esp;&esp;我便成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