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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篇 霜降防秋汛军民共筑堤（第1页）

霜降过后，边境的雨就没断过。淅淅沥沥的雨丝连下了三天，屯田区旁的小河水位渐渐涨高，浑浊的河水漫过了岸边的鹅卵石，眼看着就要往田埂上涌。云伊岭站在河边，看着被雨水打弯的粟米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再过半个月就是粟米收割的日子，要是河水漫进田里，今年的收成就要打水漂了。

“夫人，您快看！东边的田埂已经渗水了！”负责农事的农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指着远处的田垄。云伊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浑浊的河水正从田埂的缝隙里往外冒，附近几亩粟米的根部已经泡在了水里。

她当机立断：“立刻召集农户，带上铁锹、草袋去堵渗水的地方！我去军营找将军，让将士们来帮忙筑堤！”

农官应声跑开，云伊岭撑着油纸伞，踩着泥泞的小路往军营赶。刚到营门口，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骁途——他也听说了河水上涨的事，正带着几名将领去查看汛情。“河水涨得太快，光靠农户堵不住，得赶紧筑一道防洪堤。”骁途拉过她的手，掌心带着急切的温度，“我已经让士兵们准备了铁锹和沙袋，咱们现在就去河边。”

两人赶到河边时，农户们已经用草袋堵上了渗水的缺口，但雨还在下，河水依旧在涨，刚堵好的缺口又被冲开了一道裂缝。王老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着云伊岭喊道：“夫人！这水太急了，草袋根本顶不住！”

“大家先退到高处！”骁途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们立刻扛着沙袋跑过来，在田埂外侧排成一列，将沙袋层层叠叠地堆在岸边。“咱们要在河边筑一道两尺高的防洪堤，农户们负责装沙袋，将士们负责搬运和堆砌，咱们分工合作，一定能守住田垄！”

号令一出，军民立刻行动起来。农户们蹲在河边，将湿软的泥土装进草袋，有的孩子也提着小篮子过来帮忙，把捡起的石块放进袋里增加重量；将士们肩扛手搬，一趟又一趟地将沙袋运到堤边，汗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人停下脚步。

云伊岭也没闲着，她撑着伞在堤边来回查看，时不时帮农户系紧草袋的口子，又给将士们递上水壶。忽然，她注意到西边的堤角有一处土坡格外松软，河水已经开始往坡下渗，连忙喊道：“那边的土坡要塌了！快多运些沙袋过来！”

骁途立刻带着几名士兵跑过去，将沙袋密密麻麻地堆在土坡上，又用铁锹将旁边的泥土拍实。可河水的冲击力太大，刚堆好的沙袋还是往下滑了一截。就在这时，几个回纥牧民骑着马赶来，为的正是之前来医馆道谢的牧民巴图，他们手里还牵着几头骆驼，骆驼背上驮着捆好的干草。

“将军！夫人！我们来帮忙！”巴图跳下马，大声说道，“草原上遇到洪水，我们常用干草捆堵缺口，比沙袋更结实！”说着，他和其他牧民立刻动手，将干草捆扔进渗水的地方，又用泥土压实。果然，干草捆牢牢地挡住了水流，渗水的情况很快就缓解了。

云伊岭又惊又喜：“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这些干草捆，这堤岸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咱们都是一家人，帮衬是应该的！”巴图抹了把雨水，笑着拿起铁锹，“快让我也搭把手，早点把堤筑好，保住大家的庄稼！”

有了回纥牧民的加入，筑堤的度快了不少。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弱的光，防洪堤也终于筑好了——两尺高的沙袋墙沿着河岸铺开，外侧堆着干草捆，内侧用泥土夯实，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将浑浊的河水挡在田垄之外。

众人站在堤边，看着不再渗水的田埂，终于松了口气。王老汉蹲下身，摸了摸田埂上的泥土，笑着说：“有了这道堤，咱们的粟米总算能保住了！”将士们也互相拍着肩膀，雨水和汗水打湿的脸上，满是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当天晚上，雨停了，天边升起了一轮明月。云伊岭和骁途沿着防洪堤慢慢走着，月光洒在湿漉漉的沙袋上，泛着淡淡的光。“今天多亏了农户、将士和回纥牧民一起帮忙，不然这汛情还真不好控制。”骁途感慨道。

云伊岭点点头，望着远处田垄里的粟米：“这就是咱们边境的好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大家都能拧成一股绳。等粟米收割了，咱们一定要好好感谢大家，办一场庆丰收的宴席，请农户、将士、牧民和商人都来热闹热闹。”

骁途握紧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好，都听你的。到时候，咱们再酿些葡萄酒，用新收的粟米做点心，让大家好好尝尝咱们边境的味道。”

晚风拂过堤岸，带来了泥土的清香。云伊岭知道，这场秋汛虽然凶险，但也让边境的人们更亲近了——中原农户、边关将士、回纥牧民，原本来自不同地方，却因为共同守护这片土地，成了真正的一家人。而这份情谊，就像这道坚实的防洪堤，能抵御未来所有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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