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李梅,这是我父亲。”
谢维康站起身,先向李父微微躬身道:“您好,李叔叔,我叫谢维康。”
接着面向李梅,腼腆地微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李梅轻轻扶住谢维康的手臂,示意他坐下,语气带着感激:“那天多亏了你,否则我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谢维康笑着摆摆手:“那天的情况,我想,无论换作谁都会这么做,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李梅正色道:“那可不一定哟,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你那一手,叫什么来着?……”
谢维康接过话茬道:“心肺复苏?”
李梅又说道:“哦对,就是心肺复苏。那天我被送到医院后,医生给我做完检查,当时他们都说,幸好心肺复苏做得及时,所以我没有任何后遗症,只是……只是……”
谢维康疑惑道:“只是什么?”
李父接过话茬道:“只是她当时光着身子,胸口有淤青。”
谢维康这下尴尬了,连忙向李父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她那天穿的是连衣裙,而且我摸过她的内衣下方有钢圈,这种情况如果要做心肺复苏,就必须先将内衣脱下。而那天她穿的又是连衣裙,还是收腰的,有点紧,情急之下,就必须全部脱掉。还有,心肺复苏如果想要起效果,每次按压的深度至少需要五厘米以上,所以可能对她的皮肤有些损伤。”
言罢,谢维康将眼神转向李梅。
闻言,李梅耳根泛起红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低头不敢与谢维康直视。
谢维康继续说道:“不过,当时脱她衣服的不是我,是我的两位女同伴。”
李父摆摆手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帮梅子说出她不好意思说的话而已。”
谢维康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问李梅:“李梅,那天我用的力还是有点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受其他的伤?”
李梅继续说:“就是胸口有点红肿,其他都正常,而且这都快一个月了,早已经好了。”
谢维康继续说道:“那还好。”
说到这里,李梅才想起正事来,问道:“谢大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维康听罢,放下手中的纸杯,拿出牛仔裤说:“哦是这样的,我这条牛仔裤有点长,麻烦你帮我改短些。”
李梅接过裤子看了看,笑着说:“这个简单,您稍等。”
然后转身拿来一条皮尺说道:“谢大哥,您起来一下,我帮你量量。”
谢维康起身,李梅侧身,她右手将皮尺按在他腰间,左手按在他脚踝,松开后说道:“你穿三尺一的裤子比较合适,你坐那儿,喝会儿水,我马上帮你改。”
说着,李梅将牛仔裤放到操作台上,然后将熨斗通上电,转身又来到一台缝纫机前,将原先的白线撤下,换上一圈米棕色的线,在缝纫机上捣鼓了一会儿。
随后又起身,拿起一块画粉,用刚刚那条皮尺量了量,用画粉画上一条线,操起一把长剪刀,沿线将两个裤腿一起剪了一段下来。
此时熨斗里的水已经开了,正往外冒着白色的蒸汽。
李梅又将裤子翻过来,将裤脚卷起,用熨斗将两个裤角熨平。
然后拔掉熨斗的电源插头,将裤子搭在左手上,再次走向那台缝纫机,路过谢维康身边时,还不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看得谢维康一愣。
李梅在缝纫机前坐下,打开旁边的一盏灯,将裤子放在压板下压住,用手拨了一下缝纫机右边的一个轮盘,缝纫机就“哒哒哒”地转了起来。
谢维康悄然移至李梅身旁,俯身凝望她专注工作的侧影。
此时,谢维康才认真细看这位被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姑娘。
她青丝如瀑,垂落约四十厘米,后脑勺处笔直如墨线垂落,两侧与头顶的丝却绾作同心结,以素色的橡皮筋束于脑后,叠成错落有致的云鬓。
耳垂打了一个耳洞,没戴耳环,只是塞了一根棕褐色的细棍子,也不知是何物所制。
眼睛大大的,睫毛往上翘着,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灵动与生机。
鼻子圆圆的,像个小蒜头,在这大夏天里,鼻尖上还挂着几颗汗珠。
嘴唇丰腴,粉粉嫩嫩的,挺好看。
认真观察她的侧脸,比起四川姑娘的白净,显得有点黝黑,但皮肤光滑水嫩,红扑扑的挺有精神。
仔细回忆,与那天刚从黄河里捞起来时的披头散、脸色青紫,简直判若两人。
两缕碎垂在脸颊两侧,被风扇吹来的微风轻轻飘动,好似在跳舞。
谢维康站在一米开外,就这么盯着李梅的侧脸,呆愣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