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知县后宅回到糕饼行,女工们有条不紊地开始着工作,孙雪娥已经走了。
吕茅从刚出炉的铜锣烧中挑出一盒品相上好的。又去狮子楼打包了二斤酱牛肉,三份下酒菜和一壶好酒便直奔县衙大牢。
在狱卒的引领下,穿过狭长的通道,来到了关押武松的牢房前。
“武二!”
吕茅隔着栅栏,低声呼唤。
牢房角落里,一个高大的身影闻声抬起头,正是武松。
他虽身陷囹圄,但腰板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然而,当他借着牢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栅栏外站着的人时,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大……大哥?”
武松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语气里却充满了不确定和震惊!
眼前这人,身形挺拔,竟比自己似乎也不遑多让,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那矮挫猥琐的影子?面容能认出是武大郎,但皮肤光洁了许多,眼神不再是浑浊怯懦,而是沉静中透着精光,整个人由内而外散着一股沉稳、自信甚至略带威严的气度!尤其是那身高……
武松记得自己离家时,大哥明明只到自己胸口!
武松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栅栏前,双手抓住木栏死死盯着外面的吕茅。
“你……你真是我大哥武植?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吕茅看着武松的表情,心中早有准备。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慨和一丝“无奈”。
“二弟,此事说来话长。自你走后,为兄……经历了一些奇遇,或许是苍天怜见,身子骨竟渐渐长开了,脑子也似乎清明了许多。否则,哪能在清河县立足,还开起那糕饼行?”
他这话半真半假,将一切推给“奇遇”,既解释了变化,又保留了神秘感。
武松上下打量着吕茅,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但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会错,而且那眉宇间的模样也确实是自己大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复杂:“竟有这等事……真是……真是造化弄人!大哥,你受苦了!”
他想到自己离家后,大哥定然经历了许多磨难,才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心中不禁一酸。
“都过去了。”
吕茅摆摆手,将食盒从栅栏缝隙递进去。
“二弟,你的事,我已知晓。你先吃点东西,听我慢慢说。”
武松接过食盒,他心中温暖,也不客气,拿起就吃,一边吃一边听吕茅说话。
吕茅简要将郓哥儿所说的来龙去脉与武松说了,武松点头表示大致吻合。
“二弟,此事你确是自卫失手,并非故意杀人。”
吕茅接着道:“我已打点过李知县,他已同意将此案案卷、人证、物证一并移交东平府审理。”
“东平府?”
武松停下咀嚼,眉头微皱。
“为何要移交?那李知县莫非想推诿责任?”
“非也。”
吕茅压低声音,“二哥,你想想,西门庆在清河县势力盘根错节,李知县又是个贪财的,若在此地审理,难保西门庆不再使什么阴招。东平府尹陈文昭大人,为官清正,刚直不阿,是出了名的青天大老爷!案件到了他手上,必能公正审理!这才是你的生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