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曾祎凡家,已经提前一个电梯到的两个人还在狂笑不止,刚刚在楼下见面的时候已经嘲笑过一轮。
卓宋贱兮兮地问∶“你们这是自断一臂合二为一啊?”
梅英还嚷着怪不得路晔然刚开学就请假,居然摔成这样。
曾祎凡在客厅里收拾桌子,看到这二位的新造型也忍俊不禁,一左一右两个胳膊分别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脸上还有蹭伤结的痂,外套没办法穿只能披在身上,剩下两只完好的手则是一人一边提着装满的塑料袋。
不用上学简直爽翻,陈唯一在家里跟朋友打视频,心情特别好,美滋滋地炫耀∶“真是天助我也,摔一下一个星期不用回学校,早知道以前也摔了。”
朋友在对面无言以对,更气得路晔然作势要打他。
崭新的电动车变成了战损版,陈唯一去医院後找拖车的拖走,然後卖掉,七千六变成了五千回到路晔然钱包里。
陈唯一幻想中的放学後骑着电动车乱逛的场景也没有出现。
真是自在得不行,开学後时间变得又快又慢,在家里像是开了三倍速,在学校里的时间则是零点五,前几天陈唯一喜欢的话剧国内改编版上映,他拉着路晔然看了三场,最後一场结束前还恋恋不舍,说以後有机会带他去法国看原版。
如果说路晔然的生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做饭看书拼拼图,陈唯一是完全与其相反,他喜欢出门,出门吃饭看电影看话剧,每天哪怕自己一个人也要散步。
他老神在在∶“我每天都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能继续生活啊,晒晒太阳看看绿叶。”
当时两人正走在家附近的小道上,路晔然看了看周围快枯死的树杈,点点头表示认同。
“之前都是谁陪着你?”吃饭的时候路晔然问。
陈唯一还在跟牛排作斗争,闻言擡起头∶“我自己一个人啊。”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人陪你就不想出门吗?”他正在看书,被陈唯一软磨硬泡拉着出来看肢体剧。
陈唯一装傻∶“我有说过吗?哎呀好吧,他们哪里懂这些,高中的时候跟他们来看话剧,看一半全部睡着了,我才不跟他们一起。”
“你们带的什麽?”曾祎凡问,锅底已经准备好,就等开锅。
这两人抢到了最多的钱,三个红包一共六百块,算下来两个人一共抢了快四百,大倒霉蛋卓宋拢共抢了二十块钱,他买了一盒娃娃菜和一袋土豆粉,又在家里冰箱翻出来点菜凑数。
梅英和曾祎凡相对好一些,凑在一起买了锅底和调料,几盒肉还有啤酒冰淇淋之类的。
剩下二位承担了所有几乎所有菜品。
“怎麽样,不错吧?”陈唯一指挥三个健全人士把带来的菜肉摆好,他和路晔然拎了满满一包食物,各类都有,眼花缭乱,“刚好还剩了一分钱。”
曾祎凡说要拍vlog,所有人一致同意。
她举着手机摄像机录陈唯一和路晔然的胳膊,陈唯一面对摄像头就忍不住的亢奋,俗称人来疯,他夸大其词地介绍了骑车摔倒的全过程,跟路晔然情景再现,两人倒在沙发上,双双闭上眼睛装作晕了过去。
镜头转向梅英,她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神经病,翻了个白眼。
天已经彻底黑了,曾祎凡和路晔然在厨房备菜,客厅的三个人吵吵闹闹,陈唯一和梅英在捣鼓卓宋背过来的吉他,家的灯是暖色调,照在人身上给人一种很温暖的错觉。
“有什麽进展吗?”曾祎凡促狭地问,她把洗好地菌菇类摆到盘子里,很好看。
路晔然叹了口气∶“姐,你又打趣我。”
“我还挺好去他谈恋爱是什麽样子的,也跟平常一样吗?”曾祎凡道,“他喜欢你,特别明显,真的,一开始就对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懂吧?”
路晔然很少跟人吐露心声,同学大部分处在半生不熟的关系,找哥姐又觉得自己的苦闷似是在无病呻吟,也不想跟陈唯一谈论这些事情,陈唯一没必要知道,他活着的唯一任务就是高兴,其馀的事都不重要。
于是路晔然擡头看墙壁上的花纹,他轻轻对曾祎凡道∶“他其实可能,没你们想的这麽喜欢我。”
曾祎凡顿住∶“为什麽你会这麽想?”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这麽了解他。”路晔然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
一家顶好顶好的人,养出来一个顶好顶好的陈唯一。
他突然想起来在陈唯一家里吃饭的那次,他爷爷说陈唯一抓周的时候,有算盘有金碗有笛子有元宝还有人民币和爷爷私心放进去的某知名戏剧学院的名牌,陈唯一先是抓住了算盘,另一只手又攥住人民币,最後紧紧搂着名牌不放手。
爷爷开心地哈哈大笑,爸妈也很满意,奶奶点陈唯一的额头笑骂∶“小家夥真够贪心。”
陈唯一当时很不高兴自己被揭短,脸涨红了道∶“这些东西都是我本来就有的,哪有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