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拉开车门,沈妍踟蹰了半天才坐进去。
她後悔说自己没胃口了。
秦鹤近来像是被点通了什麽关窍,在某些方面性情大变,对她索取得无休无止。
床单和浴巾换了又换,铝箔袋直接码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一伸手就能够到。
每次保洁上门整理,沈妍都觉得脸在发烧。
起初她觉得他生性冷淡薄凉,没准是一次吃饱半年不饿的那种风格。
几次後才品出不对。
他似乎对她上瘾。
只要他们两人都得空在家,无论中间怎麽折腾,最後他都能将她囚在床笫间。
沈妍想不通缘故。明明那年她无知无畏往上贴时,他对她克制得像断了六欲的佛子。
有一回她咬着他肩头呜呜咽咽地哭,他肌肉紧实,耐心地等她发泄完松口。虽然没停下动作,但还是腾出手替她将眼泪擦干净。
他斜靠在床头,瞥了眼那圈粉红的牙印,笑了笑,伸臂将她勾过来,伏在她耳边的调子黏热:
“这麽想咬我啊。”
“咬这儿不过瘾,要不换个地方试试?”
她身子被暗示。性。地顶了顶,一瞬间酸软得快要化开。沈妍将他推了一把,委屈浮在雾蒙蒙的眼里,质问他当初为什麽就道貌岸然,现在反倒像个欲。求不满的禽兽。
秦鹤揉着她的头发,长指顺着滑下来,托住她维持平衡。
他嗓音魅惑,打碎她单纯干净的旧梦:“你怎麽知道我那时候不想。”
沈妍宛若惊雀,蓦地张开眼。
秦鹤的音调和动作都带了狠劲儿,报复似的,“小东西,知不知道你那时候勾得我多难受。”
他拽过她一只手,贴在自己胸膛前戳了戳,“这儿,好多次又痒又苦,几乎都要忍不住。”
沈妍茫然而顺从地回忆起那时候,只记得他一次一次语调平和地将她避开,像是拎起一只莽撞无知闯入禁区的猫。
或许真有那麽几次,他眼底暗流涌动,她也不敢多想分毫,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那时的少女揣着忐忑心思,只顾着朝他捧献真心。
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具纯洁美好的骨肉也是至高无上的诱惑。
而秦鹤却真能狠下心,将她整个利落地拒之门外。即使在她最脆弱最好入侵的时候,也没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
结束後,他喘息着将她抱紧,叹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虽然这麽说,他还是替她将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吻了吻她的眉心,承认说:“好像是有点上瘾了。”
沈妍软绵绵地擡手击在他腿侧,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糯,在身体酸楚的空落感里控诉他:“你不能因为後悔了……就这样对我……”
秦鹤的气息已经平静下来,低低沉沉地笑了声,“这种事,迟早我也会让你上瘾的。我们是要好好补回来。”
“但那年没碰你,我也不後悔。”
其实後面那几年,沈妍不是没有想明白过这些,也渐渐明白秦鹤待她是真的爱惜。
只是对于他的冷淡,她每回想起来,还是耿耿于怀。
像是碎一地的水晶。
那是她最透澈无畏的心思。她扼腕,心痛,却固执地不想去清理,只幻想有一天它能不能重新被黏合,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