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要尖叫出来,但那声响片刻便消融在喉咙里。
遥远陌生的冷香冲开经年翳障,汹涌地朝她扑来。
屋内没开灯。
借着月色,沈妍看见秦鹤眼角盛着醉意的酡红,朱砂似的一丝一缕地渗出色来,像是要将她也染透。
她刚纳了一缕气,还没来得及呼出来,就被猛地封住了唇。
沈妍本能地“嗯”了两声,溺水一般地挣扎着要推开他。可他浑然不觉她的窒息,一味将她堵得愈发结实,连环住她的手臂也跟着收缩,肌肉紧实地拱起来,要将她挤进半径更小的圈里。
秦鹤停了停,薄唇擦着她的唇厮磨出音节:“他送你来的?”
仿佛压根不在意她的回答,秦鹤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脑袋微微昂起,俯下身继续长驱直入。
她柔韧的身躯被他压上来,如瀑长发一直垂到腰际。
唇齿被撬开的那刻,淡淡的酒气渡过来,她才惊惶地意识到秦鹤喝醉了。
可他分明还能站得安稳,甚至能将她整个人的重量也托在怀里,准确地与她在一方极为狭窄的空间中纠缠。
沈妍被他吻得一阵一阵发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来。
最後她猛地张开眼,双手紧紧抵着他的肩,硬是从他和她之间劈开一道浅浅的沟壑。
衣料已然磨出静电,吸附在一起,但她的骨和肉却始终倔强地抵抗,不要他碰到分毫。
秦鹤终于肯停。
他仍强硬圈紧她的腰,乌沉晦暗的眼睛盯着她瞧,慢慢抽出意味不明的凉笑。
开口说的话却是在赞许:“这些年学了不少本事,就是还不够聪明。”
沈妍什麽都没听进去,只顾着用尽全身力气推他,仿佛是想将他叫醒:“秦鹤!你放开我!”
侵略性极强磅礴气息盈满了她鼻咽。她背上凉透了似的寒毛直竖。
这样的他让她无比生疏,连带着他那双放出野兽的眼睛,都像是要将她囫囵吞下去。
可当年,秦鹤从不会这麽看她。
更不会碰她一根指头。
她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秦鹤脸色发凉,眼里仿佛刚刚被点了冷焰火,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
他突然沉了沉腰,将她整个人拦胯抱起来直往房间里走,最後安置她在软皮沙发里坐好。
像是已经看透她快要站不住。
秦鹤一手撑着沙发扶手,一手抚上她的脸,额抵着她的额,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他的唇一寸一寸地在她脸颊上游移,嗓音最後落在她耳边,先是轻笑,胸腔里的气息都在抖动,接着是仿佛引诱似的呓语。
“沈妍。”
“找别人做什麽?”
“你找我,我什麽都依你。”
她耳底颤栗,双肩轻一哆嗦,豆绿色天丝麻罩衫滑下来,雪光乍泻。
月白色旗袍露出轻盈纤细的肩臂,适才闷在心头微妙的燥热扑出来,撞上凉意。
沈妍细细地倒抽了一口气。
秦鹤的指骨碰到她裸。露。的肌肤,凝滞住了动作。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会以为他要俯下身贴上来,整个人弓着腰想往後缩。
可他没再迫近,瞳眸缓缓地阖上,又张开。等她再反应过来时,秦鹤已经直起身,顺手按亮了一盏落地灯,在她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