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整。
税务稽查组的数据在五点五十八分传入系统,自动归档到l-oo文件夹。
孙连城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过零点,立即拨通公安联络专线。
“启动静默控制。”他说,
“张某名下所有账户冻结,不动产交易权限锁死,安排便衣跟住他的人和车。”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挂断。
孙连城转向技术组长:“调出他最近三天的出行轨迹。”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条动态路线图。
张某昨天去了两处地方——上午在新区政务大厅提交材料,下午出现在一家私人诊所。
晚上七点四十三分,他的车停进小区地下车库后,再没动过。
“他今天还没出门?”
“没有。”技术组长摇头,“车库监控显示车还在原位。”
孙连城盯着那个红色定位点。这个人不跑,说明他还觉得自己安全。
这就好办了。
他打开另一台终端,接入羁押行动调度界面。
四个运输公司法人代表的抓捕指令已经下,执行时间统一设在凌晨三点至五点之间。
地点选在市郊三个不同检查站,由异地公安配合反贪局干警实施拦截,
人带走后直接送往临时羁押点,不录入本地系统。
“分批抓,错时带离。”他对侯亮平说,“别让他们碰面。”
侯亮平点头:“串供风险能降到最低。”
“现在就等他们落网后的反应。”
话音刚落,季昌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纸质协查通知副本。
“出去了。”他说,
“三家建筑承包商都收到了省检名义的财务合规性审查要求,措辞很轻,只说例行抽查。”
“他们怎么回的?”
“两家签收确认,一家打了三次电话想问细节。”
孙连城嘴角微动。
怕了。
这才是刚开始。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人脉链”下方新增一行字:
压力测试中。
七点十二分,第一个消息传来。
一名被拘捕的法人代表在审讯室提出要见办案人员,说愿意交代资金去向。
记录员当场录音,但未开启正式笔录程序。
孙连城听完回放,问:“他提了谁的名字没有?”
“没提丁义珍,也没提赵瑞龙。”侯亮平翻看摘要,
“但他说到一笔三百万元的‘项目协调费’,打给了一个叫宏远咨询的空壳公司。”
孙连城眼神一沉。
宏远咨询和宏达贸易一样,都是赵瑞龙远亲控制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