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瞎说,瞧今岁那柳续,连中三元,何等风光!”
名士人杰喜横赋作诗,也爱讲鸡皮八卦。今日的主角便是那前几日打马长街的状元郎。
据说那日掷果抛花的姑娘挤满了长安城酒楼的高台雅座!
一人反驳:“不不不,听说他有不足之症,险些没被花果压扁。”
另一人洋洒:“都道是马蹄扬尘,呛得他病卧家中!”
“怎麽不说是骑马力竭而倒呢?”
“……”
所以状元郎病倒了。谢灵犀暗自想。
“那他美吗?”一女郎插入话头。
“美?!”
衆读书人骇然:“何等谣言!”
“柳兄再不济,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他即使再病弱不堪丶拂花照水,也当不起一个‘美’字!”
“那他俊吗?”
一人举起书卷狂夸:“自然是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如朗月入怀,翩翩公子是也啊!”
好生……夸张。
谢灵犀心中默叹,只怕阿漪女郎的心马上就要被他夺了去。
溪旁,谢灵均抓着衣袖拿起颗枣子,面上一痒,猛的打了个喷嚏。
大个头青枣落着地没了影。
“啊啾!”
旁边衆郎君忙围住他,张口就来:“怎麽了这是?”
“三娘刚好,你又来了。你们谢家祖传的风寒?”
“你别说,一个郎君大笑,“哈哈哈谢兄瞩春思秋了这是!”
“……”
谢灵犀静静看着自家兄长,知他的懊恼仅仅因为那颗枣子。
不过……她想起那位活在衆学子口中熠熠生辉的状元郎,汗流浃背了不是?
她寻了个僻静处,看着一株柳树发呆。
崔漪招呼着几个闺中好友用些点心,话茬子又到了谢灵犀这。
“灵犀,听闻你前几日发热,可全好了罢?”
谢灵犀答:“已无碍了。”
崔漪活灵活现演当日八角亭中大戏,又逗了诸娘子捧腹大笑,又将自己当着王妃的面唾骂林骏的话诵了一遍。
“那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我早瞧他不顺眼了,还是灵犀勇猛,我们可没这胆子!”
“阿漪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当着王妃的面与她叫板!”
崔漪快活:“那可不是?我也是关心县主,谁知那无赖何人。难道她还敢因这回事打我麽?”
另一人道:“阿漪说的是。话说那静安娘娘也不是什麽好长辈,不好相处的。我可千万求她别看上我。”
“她那儿子不是个傻的麽?还能娶妻?”
长安城里谁不知道,那草包世子不学无术,连他爹娘都快放弃他罢!
王十七娘拍了崔漪一把,失笑:“你可别太会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