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铁甲相碰的铿锵声伴着和风而来。
谢灵犀在柳续抱上那一刻便醒了,只是头疼欲裂,现下静下来思索,只觉卦盘上四面八方指着不详的征兆。
他们家和金吾卫有隙。
无论是她还是柳续,若是去衙门走一遭,不知会産生什麽难以预料的後果。
果然那皇後的弟弟,金吾卫的头儿趾高气扬地踢开门,大嗓门嚯嚯:“人呢?给我交出来!”
老郎中躬着身,颤颤巍巍:“何人啊,老朽这今日还未开张呢!”
这便是这些市井小民的伎俩了!
卢巍冷笑一声,“话可别说太早!”说着便要往里走去:“你这血腥味一里远都能闻到——”
他一脚踹开老郎中,听其捂着肚子发出一声惨叫,命手下推开里面的门,“我倒要看看,你藏着的是哪门嫌犯!”
“哎呦!”
老郎中倒地不起,还只叫唤了一声,未曾辩驳,便被几个枪︱刺指着头,竟是想让他乖乖闭嘴。
“天地良心!”
“我可没干这事啊!”
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很嚣张,咧开嘴,训斥他:“大人查案!老东西,闭上你的嘴!”
他们是不敢随意杀人的,不过只需吓一吓这些草根百姓,他们便恍惚着脑袋找不着北了。
另一边,卢巍推开门,便直直对上柳续的俊脸。
果真是他。
昨日学子遇袭後,裴家的郎君突然找到他,让他抓人时顺便去城南那别院将主人抓出来吓他一吓,若能抓住什麽把柄,略施小戒,自然最好。
他当时问:“那所住何人?”
裴谦不屑道:“一个刚上京城的破败户。”
卢巍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他私下命手下一查,果真是介白丁。
既然如此,借此机会与裴家搭上关系有何不好呢?
毕竟他那位尊贵的姊姊,保不准心里有另外的主意。
想到这,卢巍皮笑肉不笑,眼底得意,手间握刀:“郎君真是有闲情雅致,一时不盯着,便跑到医馆来了。”
“我犯了何错,大人非要抓着我不放?”
卢巍心里哈哈大笑:你小子,得罪人了!
“明知故问!”
他脸一横,朝门外厉声喊道:“来人!把人给我押回去!”
这人是受何人示意,非要将他逼上绝路!
柳续并非鲁直之辈,此刻也想明白,便只得想办法破阵。
他佯装一惊:“大人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天子脚下,恍恍白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嚷嚷起来,一口大嗓门如波涛汹涌,迅速引来了无数人伸头探看。
“你昨日便一直守在我家门口,躲在柳树下偷窥我洗澡!市坊传言金吾卫中多有好男风者,这话果然不假!”
卢巍:“……?!”
柳续迅速挤了几滴眼泪,此时顾不上“正衣冠”,他猛地扑倒在地,瞧着像被打了几拳:“今日我家表妹从老家过来投奔我,莫名被你们拦住,活生生打了二十大棍,还威胁她不要再靠近我!”
“表妹?”
“我还打她了?”
卢巍被气笑了,一脸腻子肉抽动,他走上前高高扬起手,就要扇柳续的巴掌,“给你小子脸了,在这造谣!”
事况愈烈,一阵桌凳翻滚,柳续灵巧地躲掉一个飞过来的木椅,跑到窗边就要往下跳:“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