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激动有点往外泄信息素,弗兰蜷了蜷手指,不是很想碰他,原地翻了个白眼,“这是她给我做的抑制剂啊。”
罗勒没问他为什麽不用普通抑制剂,只是一昧酸溜溜地指责:“你怎麽好意思用她的信息素的,知不知道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信息素采集得有多疼啊!”
弗兰简直不知道他这种咋咋呼呼的人有什麽好的,相比之下还不如沈时迁,懒得跟他解释,转身一个人躲进了卫生间。
但罗勒还是在外面好奇地挠门:“你是有腺体发育障碍才需要信息素治疗吗?不过我刚刚闻过你的信息素好像挺正常的应该不是,那是因为抑制剂过敏吗?诶,你就不能去找一个伴侣吗,要知道你来这一趟风燃还要给你准备抑制剂,我就应该见到你的时候就赶你回去,还是说是跟你的信息素药性有关吗,你跟我待在一起真要那麽不舒服你早点说清楚回去啊……”
学校宿舍的卫生间很狭窄,半露天阳台不属于空气净化器的工作范围内,于是一切气息都在夏季闷热的空气中逐渐扩散明晰起来,弗兰不客气地踹了一脚门,巨大的噪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罗勒。
弗兰:“把抑制剂还给我。”
罗勒什麽时候这麽碰壁过,他语气也强硬起来:“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说到底我也没对你做什麽过分的事情吧?虽然是我提的合作,但又没人逼你同意,你倒是也拿出点诚意来啊,什麽都瞒着我就算了,说话跟带刺一样,凭什麽我要处处迁就你啊?”
弗兰顿时泄了气:“算了,随便你吧,我会跟风燃说我们合不来,她会让我回奇利亚的。”
罗勒来气,学着他那样踹了一脚门,结果没想到门根本就没锁严,被他一脚踹开了。
弗兰看着罗勒裹挟着一身暴怒堵在卫生间门口,避无可避,眼里只剩下了惊恐。
他刚刚抽取过信息素的腺体痛得发烫,Alpha的气息强势得不容置喙,身体的气血翻涌跟心理上的阴影恐惧造成近乎崩溃的不适感,他可怜地看向罗勒,几乎要哭出来:“对不起,你别生气了行吗?你的气息让我很难受。”
罗勒站在门口没动:“你不是Omega吗?Alpha的信息素对你应该没有攻击性才对啊,而且你才刚刚喝过抑制剂。”
弗兰整个人缩在墙角:“我求你了,你离我远点行吗?”
罗勒:“想要我帮你吗?那就拿出诚意来啊。”
弗兰莫名其妙,只觉得一瞬间这个小少爷变得陌生起来,直到清晰地闻到包裹在他周围的浓郁的Alpha信息素,心中悲鸣,完了,这也是个疯子。
基因的优劣等级决定了性别的上下顺位,这注定了Omega很难反抗Alpha,尤其等级越高压制得越彻底,当弗兰的信息素被不受控地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顾不上罗勒想做什麽了,满脑子都只觉得自己完蛋了,风燃会不会杀了他。
Omega的信息素有着柔软又迷幻的香气,浓郁相交融的氛围中,让一切思考都变得迟缓,这跟罗勒想的可不一样,他原本是想用信息素安抚作为控制弗兰的条件,诱导他说出那些隐瞒的事情,却不知道他的信息素完全释放出来,会是这种效果。
仿佛大脑的认知判定出现了差错,缥缈甜腻的香味则是刺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Alpha最恶劣的独占欲被勾起,本能地想在Omega身上打下各种专属的标记。
强烈的感官兴奋让他浑身都憋得难受,就连标记齿都痒得发麻。
这就是Omega吗?太奇怪了吧。
认知判定上的模糊让罗勒一瞬间分不清面前的到底是弗兰还是风燃,但他分明闻到过风燃的信息素味,于是那种奇幻的香味又顺着他的认知改变,变成亲切柔软的酒香。
对于弗兰的呼唤置若罔闻。
他式微地反抗着靠近的罗勒,眼睛像哭红的兔子:“求你了,不要……至少不要咬,唔呜呜……”
糟透了。
浑身都痛得提不起劲,连衣服都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虽然没做到终身标记,但罗勒跟疯了一样咬得特别狠,弗兰一度以为他快死了,本身他就因为之前的经历标记洗不干净腺体有残留,再被其他Alpha标记的时候会很疼,但罗勒察觉到那些残留抓着弗兰咬得更深,像是要用自己的信息素覆盖过去一样,弗兰简直要疼死了。
他幽怨地看着堪堪清醒的罗勒,头疼地欲哭无泪,想着这要怎麽跟风燃交代。
罗勒的神色有一丝错愕:“抱歉。”
他很快又懊恼起来:“你的信息素会致幻你怎麽不早说啊?”
弗兰苦着张脸,像被恶心坏了:“不知道啊,大概是我们两个的药性混合造成的效果吧,呵,咬着我喊风燃的名字,真有你的。啊,烦死了,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赖在拉普拉斯不回来了。”
罗勒也委屈:“混合药性不应该只对我一个人起作用啊,你就没什麽感觉吗?”
弗兰不情愿地摸了摸腺体上的咬痕,烂掉的阻隔贴被他粗暴地刮了下来,身体里充盈着别人的信息素让他还有些混乱:“呜……好疼,不清楚啊,我对Alpha信息素有些应激敏感,被风燃带走的时候还差点抑制剂过敏性休克,在那之後就一直用她的Enigma信息素充当抑制剂。”
罗勒:“你以前有过伴侣吗?”
弗兰幽幽地说:“以我的信息素药性你觉得那会是伴侣吗?”
罗勒:“……抱歉。”
弗兰没理他,碎碎念念:“这个要怎麽跟风燃解释啊,虽然我来之前就跟她说过了Alpha靠不住,她也给我做了抑制剂,但是是你非要抢走的,应该不能怪罪到我头上来吧?怎麽看应该都是我更惨才对吧,毕竟要是再去洗标记医生说腔体功能损伤的可能性很大,还不如直接摘了,结果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医生却说我体内的信息素残留还得依靠腺体代谢不能摘,啧,真是累赘……”
他突然有些神经质地擡头:“嗯?你刚刚有说什麽吗?”
罗勒:“……没有。”
弗兰疲惫不堪,掏出终端:“我要不然还是坦白从宽回奇利亚算了,风燃说她找到了一个新的实验体来着,反正有星瞳在你也根本不需要我……”
罗勒拉住他的手:“别啊,我觉得你还是挺有用的。”
弗兰挣了一下没挣开,纯恨地瞪着他:“你是在开玩笑呢,还是纯粹把我当替身想害死我呢?”
罗勒难得噎了一下:“我…我现在也很混乱啊,要是你早点说就不会这样了啊,至少让我也想想补救措施。”
弗兰不想听他说话:“星瞳,怎麽办啊,我还回得去吗?”
终端投屏上出现星瞳的像素小人脸,以一种奇异的角度俯视着两个人:“反正这肯定不能怪我,你防备心有点太低了。”
弗兰抓狂:“所以我才不想出门啊!”
它成熟地叹了一口气:“唉,反正以我对主人的了解,她肯定不会怪罪罗勒的。”
弗兰:“也是呢。”
罗勒却像是突然受了刺激,还紧紧抓着弗兰的手,盯着星瞳质问:“为什麽?她不是已经选了沈时迁吗?那我做什麽不应该已经跟她无关了吗?干嘛还要这麽偏袒我?”
弗兰对他的突然发难莫名其妙,感觉手腕都被他抓红了:“哈?这点我才想问呢好吧?你这种家夥有哪里好了?说不定她之前对你的迷恋就只是看上了你的信息素而已,实际上还是喜欢沈时迁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