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人一多总是不可避免地有各种各样的闹腾,阿芙跟罗勒吵吵的时候风燃当判官,罗勒跟弗兰吵吵的时候星瞳当判官,其他几个人毒舌西森西森吵吵的时候已经没人想管了,于是仿生人体最後缝皮植发的环节他气呼呼地说不干了。
风燃在实验室里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该项目的另一个负责人,扭头问:“弗兰呢?”
星瞳言简意赅:“发情期,被罗勒咬瘫了。”
在罗勒答应配合信息素标记治疗刚开始的时候,弗兰就没少跟风燃抱怨他咬得太狠了非常讨厌,几个月过去风燃以为罗勒已经有所收敛,这件事也终于找到了平衡,没想到所谓的平衡全是弗兰已经“习惯”了,全忍了下来。
她有些陌生地看向罗勒:“只是治疗而已,没有必要吧。”
罗勒尝试辩解:“他信息素有什麽效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风燃:“可那不是对你没用吗?”
她现在深深怀疑如果哪天她的兔子养死了那就是被罗勒咬死的。
风燃放下手里的工具:“我去看一看他。”
罗勒犯难道:“哎呀,你别去了,没什麽大问题的。”
风燃没听他的,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罗勒,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城堡里有很多房间,在筹备婚礼期间大多数都被布置成了客房,事实上给弗兰和罗勒安排的房间在走廊的一头一尾,中间夹着西森方便发生什麽他可以及时出来看一眼。
房间里两人的信息素味道都很重,弗兰裹着被子在床上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风燃视若无睹地走进来:“弗兰,你还好吗?星瞳的人体已经到最後外设的步骤了,不出意外後天就正式婚礼彩排了。”
弗兰从被子里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哭得通红,声音也嘶哑:“没事,我能赶上的,不用担心。”
风燃:“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的两条腿像个摆设,在床上扑腾了半天始终使不上劲儿,只能别扭地趴着。
风燃:“你的腺体恢复得怎麽样了?”
弗兰:“好很多了,大概再标记一两次就能恢复到可以手术的水平了。”
腺体摘除手术,弗兰一直都打算这麽做,但当初没能做是因为被太多人标记过腺体清洗不干净,摘除之後没有器官代谢这些信息素身体会衰竭得很快,无异于死路一条。在罗勒的信息素将其他人的标记覆盖清洗干净之後,长期注射抑制药物导致的腺体损伤加重了信息素依赖性,让他不得不接受信息素标记治疗修复损伤的腺体。
等腺体恢复到完全健康的水平,清洗掉罗勒的标记,再摘除,这样他作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就是自由的了。
风燃:“能洗得掉吗?”
标记清洗手术并不是能完全百分百洗掉信息素标记残留的,一般医生都会在手术前全面给患者做一个全面的综合评估,契合度比较差的能洗掉百分之九十左右,剩下的那点残留不影响第二次标记跟正常生活,但如果契合度高的话,最多也只能洗掉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剩下的那部分还要靠日常药物干预降低影响。
弗兰:“可以的,我跟星瞳讨论过了,到时候会用一些特制成分的清洗剂,二次损伤无所谓了,反正洗完两三个小时就要摘除。”
风燃:“你想去上学吗?不想去的话留在奇利亚跟星瞳一起准备研究所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弗兰犹犹豫豫:“去吧。”
弗兰是个很刻苦拼命认真的人,备考期间星瞳为了让他劳逸结合,为了让他对大学校园心生一些向往,休息的空隙给他看了不少青春校园电影。
他的学生时代对他而言已经过去很远很远,里面夹杂着各种混乱与不堪的记忆,他最开始拿起化验瓶开始学习药理只是为了找到能抑制他信息素的药剂而已,光是抑制了还不够还要改变其他的性别特征,就连那个跟希尔德在海葵草药园一起卖的体制突破药剂,原本也是他想给自己用的。
改变,不停地改变,变到过去的一切都认不出他,也追不上他,他才会觉得自己真正有拥有了自由。
可当人真的自由了之後,拥有了更多选择,每一个选择的延伸都像是在回顾过去的一切,都是凭借着过去才走到现在的距离,像一个怪圈一样。
弗兰之前因为很担心自己适应不了校园生活,最开始拒绝了星瞳复读的提议,但是他慢慢发现,记忆也是可以被覆盖的,像养成一个习惯一样,只是需要用别的东西填充它而已。
风燃捏了捏他的头发:“没事,想做什麽就去做,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
弗兰怯怯看向她:“我没了腺体跟信息素,对你来说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