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你先吧药喝了吧。”
白澈倒是很顺从,乖乖地就把胃药喝了。云乐以为他要睡了自己能走了,但她实在是低估了喝了酒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白澈不是干这个就是干那个,有着发不完的文件和做不完的工作,就是不肯睡觉。
以至于云乐终于真情实感地觉得,喝了酒的白澈是真的很难带,非常难带,平时有多稳妥,现在就有多难带!
“乐乐,我想吃楼下那家面包店里的面包了,”白澈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我们现在下去买吧。”
白澈很少用商量的语气,但从这话的内容听起来,其实他就算用商量的语气,也并不是真的打算听意见。
云乐简直目瞪口呆:“你不是刷牙了?”
“没事,一会再刷一遍,”白澈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糟心的话,“今晚就喝了酒,菜都没吃,胃里很难受。”
绝杀。
云乐无奈,只能陪他去了。
楼下的面包店是家现做的面包,云乐看白澈平时都是现吃现买,但他这次一口气买了四个大面包。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白澈现在得哄。
然後认命地把面包钱给付了。
二人拿着面包上楼,走到家里以後,白澈把面包通通放到茶几上,神色非常认真地和云乐说:“我不想吃了,你吃吧。”
云乐惊呆了。
“我要告诉柳老师!”
“怎麽还学会告状了呢,”白澈低头笑起来,终于说起了人话,“今晚吃饭了吗?”
被他这麽已提醒,云乐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晚上没吃饭,在病房里面只顾着和石岚说话了,回到家以後也没什麽胃口。
现在闻到面包的香味,倒真饿了。
“你怎麽知道?”
白澈拿着键盘敲字:“猜的。”
云乐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掰着吃,动作很慢,她忽然有些哽咽,扔下一句“我去倒杯水”就去了厨房,洗了把脸才出来。
她没端水出来,白澈也没问,又起身到厨房里给她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什麽也没说。
但云乐的感动其实没能持续很久,白澈拿出熬鹰的功夫熬云乐,熬到凌晨一点多。大概是环境太安逸了,云乐困的眼睛都睁不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澈擡头看她,眼底一片清明。
他扯了扯嘴角,扯出几分自嘲的笑,他这麽不择手段,又能把云乐留到什麽时候。
云乐再醒的时候,周围还是漆黑的,她又闭上眼睛,鼻尖环绕着白澈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
又闭目养神了几分钟,云乐开始摸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
她一下就醒了。
云乐把窗帘拉开,发现飘窗上有一小盆海棠花,春天室内温度适宜,它开得正盛,虽然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她小时候很喜欢海棠,到了春天闹着出门要去看花,那时候总以为海棠只能种在土地里,还和白澈说,如果能在家里也看到就好了。
後来白澈往白家的院子里移植了一颗,开了两年之後,因为一场倒春寒冻死了。
现在白澈窗户上这盆依然是西府海棠。
云乐低头碰了碰它的花瓣,结果整朵花花就这麽直愣愣地掉下来了,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怎麽都学会了碰瓷呢?”云乐淡定地收回手,面无表情又把窗帘拉上,假装自己什麽也没看见。
她走到客厅,去找那盆花的主人,但客厅里没人,另一间卧室也没人,甚至都没有睡过人的痕迹,倒是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