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後倒是稍微习惯了,他学会了把事情往好处想,至少保持每天吃“正常的食物”,重新变回人类後说不定能更自然地融入生活。
馀迹打转进了番离所在的这个房间,从拱门的地方露出了头。番离忙从握拳的姿势恢复常态,踱步过去拉上馀迹的胳膊将他带来餐桌。
他耐心地将面条用筷子夹断再放进勺子内,吹凉後再一口一口喂给馀迹。
果不其然,食物并没有成功一步到胃,而是一泻千里地从嘴角流下。
番离:“馀哥,今天煮的可是咱以前经常吃的,你给我点面子吧。”
事实证明,变成丧尸的馀迹不会给番离面子,只会给他甩脸子。
只见馀迹一个站立,僵直的双腿朝桌子迈进,往前冲的劲头活像和桌上大海碗里的面有八辈子的仇。
番离丢下勺子,两手抵在馀迹面前,避免他今日辛苦所得再次受到二次伤害。
番离:“行行行,你不用吃了,我吃我吃。”
馀迹冲着番离吼了很大一声,随即转身离开,继续无头苍蝇般在不大的屋子里瞎转。
“有这麽难吃吗?”番离嘀咕了一句,捞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两撮面,“哕——”
就这样,番离今日辛苦所得惨遭第三次伤害。
他勉强又给自己塞了几口,结果没多久就一个箭步冲到厕所把东西赠送给了马桶。
番离皱着眉头用手背抹了抹嘴,从跪地的姿势站立起来,在盥洗池洗手,掬了一捧水直往脸上砸。
其实他吃自己做的面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味道。才进口,就像触发了某种反应机制,身体反射性地想将食物排出。只馀留面条粘腻鲜明的触感在舌尖残留。
至今为止,他仍旧没能找到能够让他尝出味道的食物,他已经快忘记所谓酸甜苦辣咸该是什麽味道了。
早知如此,他之前就不扣扣嗖嗖地省钱,拉着馀哥吃香喝辣不好吗,可惜没有後悔药。而且就算有人告诉他,一年之後你会变成丧尸,他也只会当做那人是神经病,然後继续自己过扣扣嗖嗖省钱的日常。
出了厕所,他将桌上两碗渐冷的面送进冰箱。
今天煮了西红柿鸡蛋面,明天做什麽呢?
番离一边思考着明天的食谱,一边在屋子里寻找馀迹。
外头太阳逐渐西沉,临近夜晚,风也大起来,刮得树叶直落,从飘窗进入屋子里。
一声尖锐的鸡鸣撕裂宁静,惨烈的叫声活像受了什麽酷刑。
番离没有在屋子里找到馀迹,听了这声鸡叫,心里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朝他们所住屋子相隔不远的棚子奔去。
一进草棚就目睹了馀迹被鸡绊倒的场景。
番离哭笑不得地扶起馀迹。
“馀哥你怎麽跑来找鸡啊?”他给馀迹拍沾在身上的草屑,馀迹的目光却还紧跟着棚里四处蹦跶的鸡。
番离确认了下馀迹没有摔到哪里之後,眼神在馀迹和鸡之间来回转动。
番离:“馀哥,你是想吃鸡肉吗?”
馀迹没有回他。
番离:“我刚刚还在想明天做什麽吃呢,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吃鸡肉吧。”
说完,他牵着馀迹的手慢慢踱步出了草棚。
“炖鸡汤!”到家门口时,番离停下脚步扭过脸看了一眼馀迹,“我们明天炖鸡汤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