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扬顿挫道:“狗。”
他说的简单,闻君安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一直被拴住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肉的狗。
闻君安这才转头正视闻逸,他听罢心里并无生气,只觉得稀奇:“你是习武之人,倒是没想到,竟对情爱之事看得如此通透?”
闻逸听不出闻君安话里有没有嘲讽,把茶杯一放。
“我又不是傻子,有眼睛自然看得出来。你这几日都盯着她瞧多少回,眼珠子就差黏在她身上。”他身子往後仰,“不是——我骂你是狗,你竟然不气?”
闻君安摸了摸自己的脸。
“真的是那样吗?”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
罢了,看样子是已病入膏肓,已是没救。
他早就知晓,惹上情情爱爱的人都会变成傻子。闻逸耸耸肩,“你可得想清楚,这沈姑娘的身上可是有婚约的。”
“还是大名鼎鼎的才子谢钰。他们已定下了姻亲,你还是把自己的心思收好,省得被人当成不值钱东西随意指摘,到时难过的可只有你自己。”
闻君安被闻逸戳中痛处,他不悦地瞥了闻逸一眼,转瞬即逝间带着些埋怨的垂眸,泄气低语道:“我知道。”
闻逸也不打算再多说,别人的事他向来很少想插手,多说了这两句已是竭力。
“那就行。”
这边沈香龄正叉着腰,站在街边盯梢请来的人,他们搬着东西有时不知轻重很容易磕到碰到。不知为何,她这几日总觉得背後火辣辣的。
闻君安很奇怪,这几日都在大堂里坐着。她疑心有人一直看她,可细细想着又觉得不是,唾弃自己自夸,未免觉得不好意思。
忍冬跟在她身旁用扇子给她俩扇风:“姑娘,我来盯着就是,你去里头坐会儿吧。”
“无妨,我们一起嘛。二人一起做才有意思。”
不是她不想歇下,是她只要一见到闻君安的脸,就会浮现他几日前唐突自己的举动,让她十分介意。
在沈香龄心中,他是身世可怜的君子,可自己看走了眼,想起他的无礼之举,便不满丛生。
她也自觉尴尬,避免是自己自夸,回去後又细细想了想,说不定闻公子那时是想提醒自己什麽?
沈香龄微微擡起胳膊,想起那日他紧握自己的手,却又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想着又恼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被盯上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沈香龄装作同忍冬讲话,微微侧身用馀光瞄了眼身後,只见大堂内闻逸举着茶杯正同和闻君安侧耳交谈。
“应当是我多想了。”
沈香龄小声地嘟囔着,脸上浮上一片红晕。也不知为何她在心里松了口气,这口气松到底,居然露出了些沉在心底的失落。
又默默地念了句登徒子。
忍冬扇得手酸,换了只手拿着扇子。沈香龄见状道:“你累了?那…我们要不去歇会儿。”
忍冬用力地点头。
两人往大堂走。
“你们二人在聊什麽呢?”
闻君安见沈香龄走来,眼睛瞬间被点亮,可沈香龄眼神游离却怎麽也不敢看他。闻君安笑道:“没什麽,正同闻逸说你有个习惯,老喜欢哼哼,让他猜猜看像什麽呢。”
闻逸:“?”
沈香龄原本只是轻扫一眼闻君安,把视线放在闻逸身上,听罢生气地叉腰。
对着闻君安道:“你怎麽到处编排我。我还想请你们去我置办的院子住上几日。多亏了你,这下你们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说罢她在谢钰对面坐下,“哼。”
她将茶壶拎起打算给自己斟茶解渴,也不知为何这客栈里的茶竟然都是放久了的冷茶,于她而言很是便利,忍冬顺手将茶壶接了过来。
“这茶不烫,你现在喝刚好。”闻君安说道。
沈香龄摆手:“诶—闻公子,你现在奉承我可是为时已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