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陶那句“阿门”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松了一口气——一切都进行得无比顺利,没有人出现纰漏,没有人忘词,更没有人搞砸这场神圣而庄重的仪式。
分析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份因传统婚礼的肃穆而带来的轻微紧张感,终于化为了纯粹的喜悦与期待。
接下来,便是最简单,也最甜蜜的步骤了。在陶和众多宾客的面前,进行象征灵魂结合的誓约之吻,交换彼此的戒指。
这个步骤他可以说是技巧最好的——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七次经历这一切了。
陶微笑着,向他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交换信物与亲吻了。
分析员笑了,他张开双臂将身边两位娇羞的新娘同时紧紧拥入怀中。
他能感觉到琴诺身体的柔软与微颤,也能感觉到莫尔索身体的紧绷与滚烫。
他低下头,准备先亲吻他那如百合般纯洁的琴诺,然后再去征服他那如黑玫瑰般带刺的莫尔索。
就在此时。
“等一下!分析员儿……”
一个清脆却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和谐。
气氛为之一滞。
几乎是同一时间,芬妮的身影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她第一时间冲向音响台,精准地关闭了背景音乐,同时将现场收音设备的灵敏度调到最高。
原本正举着酒杯、准备欢呼的女孩们,也都默契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和酒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突然开口的、温柔恬静的白新娘身上,空气中充满了好奇与关切。
“琴诺……”
分析员柔声唤道,拥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放松,给了她一些空间。
琴诺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她直视着分析员,声音里带着一种豁出去般的决绝。
“分析员儿,请您原谅我的任性——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对你的任性。”
分析员的心猛地一跳。
他完全不知道琴诺想要说什么,但他绝不相信这个深爱着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孩会在这里做出悔婚或者任何其他伤害他的事情——但就像之前陶董与他闲聊时那种若有若无的预感一样,现场显然出现了流程之外的、意料之外的意外情况。
“你想说什么?”
分析员的声音愈温柔,他轻轻放开琴诺,双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试图给予她力量。
他以为她或许是想在誓词上加上一句只有他们才懂的话,或是有什么最后的小请求。
然而,他完全低估了琴诺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苹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渗出甜美的汁液。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羞涩、挣扎、恐惧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而璀璨的星云。
她的嘴唇翕动着,却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舌尖,让她无法吐露那个在她心中酝酿了许久、疯狂而大胆的念头。
“分析员儿……我……”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细弱得几乎要被海风吹散,“我……我要把誓约之吻,替换成……誓约之爱。”
啊?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分析员和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开。
他和琴诺、莫尔索不是早已深爱着彼此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特意强调一个听起来有些古怪的词组?
他身旁的莫尔索,那双锐利的黑眸中也闪过些许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被浓厚的兴趣所取代。
琴诺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紧紧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分析员的手臂,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在所有人困惑的目光中,她似乎终于放弃了所有矜持与抵抗,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像是要完成一项最艰难的任务般,将那句话吼了出来
“就是……就是和分析员儿,进行以誓约为目的的做爱仪式!”
琴诺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
宾客们全都傻了,那些原本洋溢着喜悦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错愕与不敢置信。
有人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草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站在他们三人面前的陶董,出了一声极轻的冷哼。
她优雅地举起手中的圣经,用它挡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因为无奈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她保养得确实很好,但终究是有些年纪了,见不得这些年轻人在婚礼这般庄重的场合也玩得如此疯癫出格。
琴诺这个石破天惊的要求,让分析员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太了解她了——她是一个胆小、矜持、娇羞到骨子里的女孩,她绝不会像里芙或芬妮那般,勇敢地无视一切目光;更不像凯希娅或茉莉安,骨子里就透着天生的媚劲儿,对性爱有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这个要求完全违背了她平日里的性格,但正因如此,分析员才无比确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沉重到足以压垮她所有矜持的理由。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琴诺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通红的脸颊滑落。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却一字一句地清晰传来
“我……我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但……但莫尔索的时间并不多……”
她抽噎了一下,目光转向身旁的莫尔索,充满了心痛,“芙提雅说,她只有一天的时间,但这只是理论值,或许……或许实际会更少一些。我们两人一体双生,平时只有一个人能和分析员儿相亲相爱。今天是难得的机会,我们能一起……一起真实地出现在分析员儿身边……我……我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请你……请你一起宠爱我们两个人!”
“琴诺……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