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长叹气:“还有什麽?你一次使出来罢,别总这样冷不丁的,很恶心。”
眼见着,这谢小郡爷脸上的微笑……没了。
复又转回去,拳头重重砸在案上。
小胖子这回连气都不敢喘,死往边上挪。
春晖脉脉,花影错落,风起吹绿波。
又是两堂课过去。
到底是没忍住。
在衆人都起身要离了学堂去斋堂的时候,回首而立,对也正要跟表弟起身的宁茸道:“我要你做我朋友。”
秦彪:“……”
等在一旁的曲丶柳二人:“……”
宁茸向後看看,又仰回来脸儿,把立着只有下颌同一双丹凤眼明显的人看,确定他俯视的是自己:“我?你是说我麽?叫我……我做你的朋友?”
“是。”谢执背起双手,再次看向坐着的宁茸,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做我朋友。”
“…………”
秦彪:“哗!”
曲丶柳二人:“哗!”
听清了。
“…………”宁茸却突然笑,笑得停不下来:“我能否问一句,谢……谢执啊,你今年多大了?”
他好像想明白了。
谢小郡爷天资拔萃,心智高于书院普遍水平,年龄低于书院平均水平,今年不过十七,只微眯眼道:“这同你做我朋友相关?”
“你还没答我。”
宁茸一双眼珠转了又转,只道:“若我说不?你待如何?”
“我会逼得你身边只有我一个朋友。”
“哇……好可怕。”宁茸敷衍道,方才到现在,只让他觉得肩膀上有什麽押着,很是不适:“那我可说了——我不答应!”
“………”谢执的手指在背後蜷起,话说的那麽狠,却第一时间问:“为什麽?那你……”
掩盖急切:“那你要怎样才肯答应。”
穿堂而过的春风劲起,携了春花翩翩,洒进被馀晖涂抹的学堂,吹起少年衣袂广袖,使他发带飞舞,面孔如玉。
纵是冷面冷语,也成就不了郎心如铁。
叫他索求的对象看出来,是少年人的嘴硬心软,还有隐隐的焦急和无可奈何。
大概是憋了很久,也决定了很久。
宁茸只按下他一直跃跃欲试要暴起的表弟同曲丶柳二人:“我要你重说,就说——宁茸你好,我是谢执,我希望能跟你做好朋友,可以吗?”
“………”到底屈服,声音没什麽起伏:“宁茸你好,我是谢执,我希望能跟你做好朋友,可以吗?”
“这下才可以。”宁茸笑了,想,成了朋友,总不好告我了罢?
谢执也笑,缓缓绽开,如春花,也如昙花一现,一笑时,气质大改,整个人仿佛都深情起来。
却又迅速敛下,嫌弃地看了一眼曲丶柳丶秦三人:“我只跟你是朋友,同别人……不是。”
“那不行,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他还是我表弟。”
“………好吧。”有些勉强,又命令道:“你要跟我一案用饭。”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我只跟你坐。”
“可以,我会安排他们的位子,不冒犯你。”
嘴角又微翘了:“要一道回寝舍,一起上学,你对他们怎样,对我要更好。”
“………”宁茸抿嘴忍着:“好呢。”
“我也要你的礼物。”
“好。”
“要比他们的都好。”谢执:“你亲自挑,用心点儿。”
“………”宁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