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予琛自己和江露还有程泊川,谁也没在江稚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那还是江稚中学时代,唯一一次和别人打架。
江稚高二上学年,陆予琛他们高一新生报到的日子。
陆予琛那一年中考考得非常好,考分超过费城一中分数线三分。
别小看这三分,对陆予琛来说非常不容易。
陆予琛初中那段时间,成绩一直在年级中下游徘徊,虽然江稚私底下给陆予琛开过不少小灶,但陆予琛那性子,本身就不是那块静下心学习的料,每次江稚给陆予琛补课,陆予琛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书上,而是停留在江稚的脸上。
后来他差不多都要放弃了,谁知道陆予琛自己居然争气了一把。
小学弟小学妹们初来乍到,总是很容易受关注,更何况陆予琛以前在费城初中很出名。
他的出名,不是像江稚那种成绩好到出名,他只是纯粹因为长得帅、会打篮球、受女生欢迎而出名。
成绩好的学生在费城一中比比皆是,成绩不好,擦线考上费城一中,却还很受欢迎的却不多见。
不知道是谁,出于嫉妒或是什么心理,在刚开学没多久,就在学校里疯传关于陆予琛的谣言。
那段时间,陆予琛妈妈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已经住进了医院。
在那之前,她由于遇上诈骗,一口气把之前积攒下足够她和陆予琛娘两后半辈子生活的积蓄全部掏空,甚至还欠下一屁股债。
后来,程泊川得知这一情况后帮陆妈妈姚思晴报了警,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
由于姚思晴身患精神疾病,程泊川和江露两人托了不少朋友,找了不少关系,替姚思晴找到个擅长打民事官司的律师,帮姚思晴撤销掉部分借款合同,抵押房产后归还了本金。
但这依然犹如杯水车薪。
姚思晴的精神彻底不正常了。
陆予琛那段时间学校、家、医院三头跑,脸上的笑容都变少了,在这样情况下,依然能考上费城一中,在江稚看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有些人却似乎不这么认为,他们生怕陆予琛伤口上的盐还不够多,到处在学校传陆妈妈得了精神疾病的事。
还有人说,陆妈妈是因为和前夫离婚才会患上精神病。
谣言有比这更难听的。
陆予琛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每天依旧上学、放学后去医院看妈妈,然后晚上回家睡觉。
在江稚家隔壁的那套房子虽然被抵押出去,但律师给姚思晴娘两争取了些时间,好歹可以不用让他们很快就搬。
但这依然意味着陆予琛以后连家都没有了。
陆予琛听得那些谣言,江稚却听不得。
那段时间陆予琛和姚思晴都很困难。
江稚不想让陆予琛受这些谣言影响,就花心思去找了几个传播谣言的人。
对于江稚来说,只要一个个问过去,揪出谣言传播的源头并不困难。
很快江稚就精准锁定了那个人。
对方跟陆予琛无冤无仇,甚至初中和陆予琛都不是同一个学校,而且和陆予琛一样,他也是高一新生,只是因为有一天路过那家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门口,看到陆予琛正提了一堆东西往里面走,他就仅凭自己对陆予琛的部分了解而捏造了这些传言。
江稚当即和对方动手。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时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很想照着对方鼻子来上一下。
第一拳挥出去,第二拳、第三拳,对江稚来说就容易多了。
他从小就是好孩子,爸妈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这张标签贴在江稚身上很久了,以至于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稚居然会在学校和人打架。
而且他还是主动挑事的那个。
被打的学生家长第二天就找上了学校。
校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当天便通知了江稚父母。
来的是江稚妈妈。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头发梳得妥帖,提上江爸爸给她买的最贵的一只包,款款来到学校。
江妈妈毕竟在银行工作,见识过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再加上她嫁给江爸爸以前,家里经济条件也算不错,只是后来才没落了,所以看上去气质不凡。
江妈妈一出现在学校,就把校领导和那位学生的家长震慑住了。
她把自己的小包包往校领导桌子上一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问:“是谁被我儿子打了?”
被打那位学生的父母都来了,两人听江露这么说,顿时更生气,上前:“你看不出来吗?我儿子脸上都是伤,还能有谁?”
对方父母把那位被打的高一新生从身后拽出来。
“哦?”虽然他们是站着,江露是坐着,但气势上江露完全不输,“我儿子学习成绩这么好,年年考全市乃至全省第一,你们儿子呢?中考考了几分?”
“这?”对方家长面面相觑,不知道面前这个打扮精致、穿着得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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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考上费城一中,那看来中考成绩不错,可惜了,”江露伸出手指,点了点校领导办公桌的桌面,“我儿子是费城一中求着来的,要不是这学校历年来口碑好,本科直升率整个费城排前列,我儿子还不愿意来呢!他可是费城附中第一个拿到保送名额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