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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一课（第2页）

他预想过季寻墨会沮丧，会不服气，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类似于受伤的反应。

少年攥着枪的手指关节白，明明在生气，却硬生生把情绪压成了道歉。

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季寻墨。”江墨白放轻了声音，“看着我。”

季寻墨倔强地低着头，不肯看他。

江墨白的心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不是要你道歉。”他难得有些无措，“是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季寻墨快眨着眼，声音一下子变得冷静起来，“不能感情用事，要时刻保持警惕。”

他说着标准答案，眼神却飘向江墨白胸口刚才被枪口抵住的位置，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

江墨白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是他教季寻墨的第堂课，也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不能感情用事。

但其实还有更重要的——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回不去了。

比如把枪口对准最重要的人，哪怕只是教学。

如果有一天江教授握着他的手，抵住自己的胸口，那他的反应肯定比季寻墨还要大。

“今天到此为止。”江墨白收起枪，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揉了揉季寻墨的顶，“你做得很好。”

季寻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江墨白已经转身往训练场外走去，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意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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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生起气来会咬嘴唇。

训练场的风突然变得刺骨，季寻墨盯着江墨白的背影，胸口堵着一团闷火。

他知道江墨白是对的——理性判断确实重要。但把枪口对准心脏？这太过分了。

“江执判。”他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稳。

江墨白停住脚步。

季寻墨深吸一口气：“您教我的，我会记住。但”他攥紧拳头，“但有些事不能用对错来衡量。”

江墨白转过身，灰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知道您想教我警惕。”季寻墨直视着他的眼睛，“可如果如果刚才枪里有子弹呢？如果我真的”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又迅稳住，“我宁可自己判断失误，也不要拿命去赌一个教学点。”

江墨白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他突然想到江教授的话——

「墨白，有些事不能用好处和坏处定义的，今后会有人教你为什么的。」

是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小狼崽吗？

阳光在季寻墨的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双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这个年纪特有的执拗。

“您说过执判官要保护人类。”季寻墨轻声补充，“可您也是人类啊。”

如果没人来保护您的话，那就我来保护您吧。

风卷着沙粒掠过两人之间。

江墨白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不是在顶撞他，而是在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

有些底线，永远不能碰。

哪怕是为了教学。

“我明白了。”江墨白最终说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式。”

季寻墨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江墨白转身继续往前走，却在心里修正了教案。

第一课：理性判断很重要。

但有些感情，比理性更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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