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墨如遭雷击,“舅舅不会是说……”
郭倾哈哈大笑,顺了顺胡子,“若想水落石出,你便拿起铲子,随我去你母亲墓地一趟。”话完,便大步走出门去。
白谦墨满腹狐疑,却不如十几年前那般莽撞地刨根问底,遂拿起铲子和烛火,小跑着到了母亲的墓地。
这郭氏的墓地刚刚翻新,仿佛昨日埋下一般。
郭倾四处看了看,顺着胡子“嗯嗯”了几声,随后对白谦墨道:“挖!”
白谦墨直呼荒唐,硬是不干。
你想,任哪个正常人,也不会挖自己去世了十几年的老母亲的墓。
郭倾道:“你不挖,那就让我这个老人家来挖!”
白谦墨心中想,你老?你看起来比我都年轻。
看着郭倾果然开始动手挖墓,白谦墨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只得抢过铁锹,问到底是为什么要挖他老母亲的墓。
郭倾道:“外甥,你挖开就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你放心,你舅舅我虽然疯癫异常,却也不会做轻易打扰死者安宁的事。”
白谦墨见舅舅如此笃定,也就开始挖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快见到棺材了;白谦墨擦了擦汗,正想喘口气,却突然听到脚边有响动,他立即屏住呼吸,仔细去听——
“咚咚咚……”
有声音从棺材里传了出来,让他脚边的土都为之一震。
震动感顺着他的脚掌传遍全身,告诉他这不是梦,响动是真真切切的从棺材里传来的,仿佛这坟坑里有不知名的虫蚁,顺着脚掌爬进了他的腿上,背上……
接连有好几声响动传来,吓得白谦墨退后几步,坐在了地上,连连大喊母亲饶过我吧母亲饶过我吧,就要爬出坟坑,却被郭倾一脚踢了下去,喊他继续挖。
“事到如今半途而废的话,你这一辈子,你们姓白这一宗就完了!我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帮你,你这么窝囊的话,可对得起我?”郭倾喊道。
“那棺材里的东西,已经不是你的老母亲了,不过不管是什么,我站着这边,它都无法伤你半分!所以,赶紧的!”
白谦墨听此,颤抖着拿起铁锹,继续挖。
棺材逐渐显露出来,竟不是当初埋下的木头样子,棺盖上长满了毛发,类似于动物的皮,细细看去,那毛发还在动着,像是有风吹着一样。
白谦墨累得瘫坐在地上,看着郭倾跳下来,从背袋里掏出两块肉,往那棺盖上一撂,那毛发竟瞬间变得油亮,这一瞬,郭倾掀开了棺盖。
有动物的嗷嗷叫声传来,很吵很刺耳。
白谦墨凑过去看,那棺内竟无他老母亲的尸骨,有的只是两只小老虎,长得阴森森、腿脚健壮,此时它们正在忘我的打闹,无视身旁的一切。
郭倾从身上扯下两条黑布,蒙住了两只小老虎的眼睛。
它们被蒙上眼睛后,在棺内左右乱撞,原地打滚。
郭倾随后盖上棺盖,让白谦墨一块出了坟坑。
白谦墨莫名觉得两只小老虎可爱至极,又不知舅舅要做何打算、这一切怎么回事的时候,见郭倾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厚方巾,摊开,又摊开,全摊开后是一块黑色大布,他让白谦墨与他一起扯着,盖在了坟坑上面,四个角压着一块石头。
再去看那坟坑,竟与原本老母亲坟墓为挖开时的样貌无差。
白谦墨觉得惊奇,就想上前摸一摸,但是被郭倾拉住了,“这仅仅是障眼法,你莫要动它,守着这个地方,半个月后待我从京城回来,再做打算!切记!”
事到如今,白谦墨对舅舅的话言听计从,也不再怀疑什么。
再说京城这边。
两名状元郎王庞、王梁在清晨起来,竟同时失明,且身体虚弱,遍寻名医来望闻问切,居然都无计可施。
王府上下乱作一团,此事惊动圣上,圣上也觉得怪异,出重金寻医医治;
事过近半月,无人可医,王庞和王梁也都躺在床上近半月,且都气息奄奄、饭菜不下,可怜至极。
他们的母亲尚娆也忧心至极,也因此事卧病在床,待到十日时,竟撒手人寰了。
不过在尚娆还有意识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书信,给贴身丫鬟桃香说如果两位少爷有幸活下来,就把此信给他们,如若不成,就烧了这信。
短短半月,府中由天堂掉到了地狱一般,死气沉沉、萧条可怖,再加上民间流言四起,说王府被冤魂缠上,更是让王府增添了一分恐怖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