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放去他肩膀上,一下下轻拍抚慰。
魏元瞻笑了,把她的手擒下来扣在掌心,人也拖近了,搂住她的肩,低头与她说话时,嘴唇掠过她的发顶:“你当我是孩子?”
话罢又松开她,只牵她的手,有点用力地捏了捏,仿佛注入了许多被他遏制的欲望。
对知柔,他的确是很克制的。话说回来:“宫里的事,你别担心。至于苏都……这位冯二公子,他行事真不见得多谨慎。”
离了战场还能将自己弄成那般,交手的定非寻常人。雁过留痕,也不知他事後处理得干不干净。
话题围上苏都,知柔就不再善谈,眼皮微敛着,不知又在琢磨什麽心事。
魏元瞻忽然想起一个紧要的:“你今夜还回去吗?”
他二人在此会面已久,这时辰才往京里赶,怕是来不及。本要问她“城门落阖前,还能回去吗”,话到嘴边却口误了,自己还没意识到。
知柔脚步微滞,脸颊和脖颈倏忽如同炭烤,喉口跟着哽住,说不出话来。
她只顾着要找魏元瞻,脑子里完全不曾闪过回城事宜。彻夜不归的行径,她实则并不熟,怎麽这才几日就有了第二回?
手指轻轻收了收力,魏元瞻感受到,侧眸观察她,不久,微笑了下:“要是我不在军营附近,你打算怎麽办啊?”
“我总会找到你的。”
知柔音量不高,话从她口中讲出来却并无大言不惭的味道,颇叫人信服。
魏元瞻心里受用,嘴角不自主地上扬,未几眉头皱攒,轻声说:“下次别这样了。”
她似乎接受了今夜露宿城外的事实,没有懊悔,也没有忸怩。
听了魏元瞻的话,她目光盯着他的脸:“是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君子重诺,你得践言。”
魏元瞻偏首看了知柔一会儿,笑道:“谁跟你说我是君子?”
此言过耳,知柔的心怦怦直跳,可她昨日下了决定,那些“玩笑作弄”,她得实施回去。
便强按耐着簌动的睫羽,唇角轻翘了翘,眼里一闪一闪地发出促狭的光:“你不是吗?可是我喜欢君子。”
“像你的凌表兄那样?”他答得很快,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昨日。
见了凌子珩,魏元瞻总觉得哪里遗漏了什麽,想不起来,便没再多管。
入夜以後,他凝着舆图上的廑阳,出声问长淮:“你说常遇之妻,姓什麽?”
“姓凌,素雪之凌。”
魏元瞻眉梢略微一挑,脸上不禁泛起些醒悟的笑容,说:“好,好。”
此刻,知柔闻言往他脸上一睨,仔细地端详他,他的样子确实不像吃味,反而像是故意调侃。
知柔便把手抽回来,转身摸了摸自己的马,亦信口问:“那样是哪样?”
“持重老成,道貌岸然。”
略想想,魏元瞻说的还真没错。凌子珩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挺像魏元瞻与她不熟的那段时间,他老是端着,可会摆世子的谱。
知柔笑出声:“不错,就是这样。”
“不错什麽,”魏元瞻把眉头稍蹙,目光开始在她面上审视,“你喜欢谁?”
魏元瞻在原地怔了刹那,眼里露出了一种无奈的神情,然後松开越影,迈开腿追上去。
河岸的草地湿润,衣摆扬起时划过草叶,窸窣的声音像极了春天。
魏元瞻身量高,腿又长,要赶上知柔毫不费劲。才片刻功夫,他拽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扯,把人捉回了自己身前。
“别跑了。跑得掉吗?”口气是软的,没几分得意,河水在他左边潺潺流动,他看着她,笑得格外温柔。
纵如此,手劲却未松半点儿。
知柔看来,他好像一只慵懒的狮子,在她周围打转。
因追逐而紊乱的气息慢慢调匀,她正视着他,呼吸又变得有些急促。
半晌,她声音温温的,说:“我很喜欢你,魏元瞻。”
风不知何时停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庞然的心跳声。
“喜欢”这回事,听她一字一字说出来,和自己体会到是两样滋味。
魏元瞻的嘴角向上擡了擡,算是极力克制了:“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知柔可以大大方方重复给他,却不知怎麽,她这会儿的目光显得含蓄,似在斟酌试探,怂恿自己做一件她原不会做的事。
两人离得近,月影暧昧,她仰着下巴,原始又热烈的情愫在她眼中好似篝火,魏元瞻几乎要忘了所有的话,只欲向她索取。
“我想亲……”他未发出最後一个音,肩上搭来一双手,随即灼热的气息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作者有话说:关于更新,真的非常感谢陪伴我超长时间的追文友友们。自从工作开始,三次元的压力有点超出了我的预期,暂时没办法保证更新频率,但是这本一定会按照大纲完整地完结,不会坑。给大家带来不愉快的追读体验,非常抱歉,推荐友友们可以囤一囤,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