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都……魏元瞻敛了敛眉,知柔对此人并不热络,她谈起他,语气是沉闷的,想来他二人意见不合。
魏元瞻欲查当年之事,思量何处下手,冷不丁忆及知柔以前种种古怪。
她夜翻袁宅,被他质问也不愿说,还道自己所为非善,激他别再多管。
马车刚一动,魏元瞻没应长淮的话,而是吩咐:“替我送张拜帖给袁大人,就这两日。”
长淮虽然不懂主子怎麽忽然要见袁兆弼,微微思忖,应该与四姑娘有关,便领命道:“是。咱们现在回府吗?”
魏元瞻拿起水囊喝了一口,不知又想到什麽甜蜜之事,勾了勾唇,声音倒是平静:“回府。”
下晌分别後,知柔不自觉地就会想起魏元瞻。心神不定,做起事情毫无成效,一个时辰过去,她只在房间里写了几个名字,究竟要做什麽,好像记不了半点儿。
“我的好姑娘,您到底怎麽了?”星回像个小尾巴黏在知柔後面,委实累了,稍停下来,疑惑地端详她,“自您打姨娘那里回来便一直这样……莫不是中邪了呀?”
前些日子,四姑娘寡言少语,这才刚好了些,怎又来新的“疾症”?
知柔心虚地瞟一眼星回,清了清嗓子,装得若无其事:“我就是饿了,但又不想用晚饭,走走……星回姐姐,你快休息吧,我好得很,别担心。”
星回能有什麽办法,小主子魂不在身,她只有陪她罢。
到了夜晚,天幕刚刚垂落,知柔的神经似乎得到一些安抚,变得静了许多。
她仔细回想,记得之前从袁宅拿回的手札,她抄了几篇,只是三年过去,忘了放在何处。所有她藏物的地方都寻遍了,只影也无。
正开房门欲去外头找找,一张明俏的脸庞闯入视野,知柔微讶:“姐姐?”
宋含锦很少在她脸上看见受惊的神色,她机警过人,从前尚离得好几丈远,她便察觉动静,又怎会不知门外有人?
“四妹妹着急出去吗?”宋含锦试探道。
“没有。”知柔撤退半步,“姐姐快进。”
房中灯欲燃尽,星回向三姑娘福身,然後将灯盏点燃,让火光重新填室。
宋含锦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你院内之人又悉数打发了?”
“我不需要旁人服侍,有星回姐姐陪着我就很自在了。”知柔引她一道坐下,“姐姐来找我,是有事要说?”
宋含锦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宋培玉?”
知柔挑起了眉,并不则声。
少时,她养的乌龟被宋培玉作弄,不单如此,他屡屡寻衅于她,被大哥哥赶出家塾後,倒是见得少了,偶然在街上碰面也视若无睹。
宋含锦道:“他父亲如今是太子帐下红人,此月中旬,宋阆设宴,帖子递到我们府上了t。”
知柔仍旧不语。
宋含锦特意来找她,证明此事不能辞。
不出所料,宋含锦从袖中取出一张邀帖,双眉颦蹙:“这是单独写给你的。”
指名道姓要她去,虽不至于危险,但小鬼难缠,宋含锦难免忧心。
知柔暗中攥了下拳,少顷,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睛从始至终没往帖子上去一霎:“姐姐用饭了吗?”
宋含锦观察她须臾,摇一摇头:“还不到时辰,我用得晚。”
两人多聊了几句,宋含锦瞧知柔没将宴请一事放在心上,她也不愿扫兴再提,等烛火又燃了一半时,她告别回返绝珛。
送走三姑娘,星回连忙跑过去,在知柔对面坐下:“姑娘,您不如去找老爷,请他为您推了此事。”
知柔沉着眸光,她不想麻烦父亲,于是轻说道:“无妨,我也许久未踏过宴席了。”
眉宇稍展,又是一副松快的模样,起身揉了会儿手腕,“星回姐姐,梯子在哪儿?”
夜幕笼罩,天穹如深海,点点星辉闪耀其中,月亮不知去向。
知柔在瓦片下寻到了当年藏的信笺。
油纸包裹,历经数场雨雪,拆开後竟与之前一般无二。
知柔借院中灯火照探,凝着自己彼时的字迹,不知所思。
良久,她翻过身,望着周遭一切,目光所及渐渐换了画风,好似回到起云园,她和魏元瞻在屋顶欣赏世俗的烟火气。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长,可经回忆之事太多,稍不留神,她又念起他。
下午在窄道内,魏元瞻的言行叫她心动不已,和以往每一次心跳加速的声音都不同,今时跳得很重,很有力量。
这是今日第几次思念他了?
知柔秀眉微攒,挂成一个无奈的弧度,慢慢躺下去,用手腕遮住眼睛。
她喃喃道:“真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说:叮!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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