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光柏也随後而到,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神色,“我看徐伯父脸色不太好,可对你说了什麽重话?”
“我好得很,你们一个个怎都觉得我那麽脆弱。”
徐清微轻轻浅笑,示意燕光柏不必担心让他回去,然後安抚地握住华昭的指尖,“走罢,宴会该开始了,入席罢。”
华昭自作主张和她挨着坐在一起,乐曲轻奏,歌舞渐起。
她小声问着,“听说这次诗画是太後丶皇後还有皇帝一起选出来的,五姑娘你紧张吗?”
徐清微抿着唇,“还好。”
她如实道,“新奇更多些。”
以前作画也只是自娱自乐,她从未预料到自己的画会送入皇宫。
那幅打马踏春图被天子看中,若能再入贵人之眼,就当是锦上添花,遗憾落榜也没什麽可惜的,
虽是这麽想,但临到最後点画赐赏之时,徐清微还是默默挺直了脊背。
“姚氏二公子——姚安,安泰鸿福图,赐赏!”
“莫氏二姑娘……”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宣读,徐清微心中渐渐有几分紧张,她其实想要这一份荣耀。
这份荣耀有着足够的分量,证明她这麽多年来于绘画上的用功并非白费。
燕光柏在不远处瞧着,一眼就发觉自家娘子紧张的小动作,不由得失笑。
下一瞬,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耳中,让人心尖猛地一跳。
“云若之徒——徐清微,辞旧迎新贺春图,赐赏!”
……
眼看宅院的街口已经近在眼前,徐清微还没回不过神来。
直到皇帝的赏赐都尽数搬进府里,她靠坐在燕光柏怀里,来回翻着手里的册子。
徐清微合上册子,发自肺腑的感叹一句,“我好厉害。”
燕光柏闻言不由得轻笑,“自然。”
他吻在她的耳尖,“娘子才华横溢,想必日後定会是个留名青史的绘画大家。”
“改日来一场庆贺之宴如何?”
徐清微被他一下一下啄着有些痒,推着他的脑袋离自己远些,“新春将至,不必再大动干辄,转眼就是正月,二月初时就要成婚,事情杂乱繁多我还怕时间不够呢。”
“不必忧心,我会派人来帮你的。”
青年温柔的亲亲她柔软的脸颊,“不难的,我们都成过一次亲了,怎麽都该游刃有馀才对。”
听他这麽一说,徐清微心中安稳了不少,转而催促道,“燕伯父好不容易回京州,你快回去罢。”
燕光柏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依依不舍,“一忙起来,我怕见不到你。”
青年的话一点不假,腊月底,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除夕一过,婚事正式提上了日程。
整整一月下来,徐清微和燕光柏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相处也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
因此青年怨气满满,偏生知道事情轻重急缓,再幽怨也得忍着,于是每次都会逮着徐清微揽进怀里,埋在她颈间吸两口馨香。
不过忙碌并非没有好处,徐清微接连三幅绘画都被收入宫中,有不少人觉得她极有前途,便想要借新春之象来登门拜访,得知徐清微正筹备成亲之事,也不好开口耽搁,只好告辞离去。
俩儿子同时成亲,燕夫人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双喜临门好是好,但需要谨慎的地方更加得多。
若是一时烦躁急眼了,燕大将军站在一边都要被骂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