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赔罪?还是……新的戏弄?
宴云盯着那灵果和清茶,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没有将其拂落在地,指尖微微蜷缩,终究没去碰它,拂袖而去。
本尊才不喝。
宴云高傲的出去练剑了。
一盏茶的功夫後,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渴了,该喝茶了。
他走到案边,勉为其难地端起那杯温度适宜的茶,一饮而尽。不是想喝,是恰好只有这一杯
清冽甘醇,带着雪芽独特的冷香,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丶说不清道不明的丶属于谢妄的气息。
宴云的手指微微收紧,杯盏边缘出现细微的裂纹,却又被他用灵力悄然抚平。
宴云自己都没有察觉,底线,在一次次的冲击中悄无声息地後退。
崽崽要是看到的话,一定会骄傲的说,这是爹爹说的“脱敏训练”,崽崽记得!崽崽是大聪明!
又过了几日。
宴云在一次深度入定後醒来,神识习惯性地扫向静心苑。
然後,他“看”到谢妄并不在偏殿。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神识立刻转向主殿。
果然。
那个身影,正一副主人样地侧卧在他的寒冰玉床上,墨发铺陈,衣襟微敞,似乎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只同样睡得四仰八叉的朏朏。床边的小几上,摆着那套冰瓷茶具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窝。
宴云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主殿内。
他看着床上安然熟睡的一人一兽,暗暗想着。
应该立刻把他扔出去。
应该严厉地警告他。
应该……
他的脚步却停在了床边。
谢妄睡得很沉,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慵懒戏谑,面容显得安静甚至有些乖巧(崽崽:“呵tui!假的!爹爹装的!”),只有微微抿起的唇瓣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和娇气。
他似乎觉得冷,无意识地往散发着暖意的宴云这边靠了靠,一只脚甚至不小心从锦被里滑了出来,碰到了宴云垂落的丶冰冷的衣角。
宴云的身体骤然僵住。
那微凉细腻的脚背肌肤触碰到的感觉,清晰无比。
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着谢妄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脚踝,再看看谢妄毫无防备(崽崽:“才怪!”)的睡颜,以及那只蹭着他衣角寻求温暖的脚,淡青色的血管在玉质肌理下攀爬蔓延,有种神秘瑰丽的美感……
最终,宴云什麽也没做。
他只是僵硬地在原地坐了下来,任由谢妄的脚蹭着自己,宴云紧紧闭着眼,试图眼不见为净,重新入定。
然而,身边多了一个人(和一只兽——崽崽:“合着我是买面送的碗呗!”)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另一个人的气息,衣角还被无意识地被白皙如玉的脚无意识的蹭着……他怎麽可能静得下心来?
他的心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混乱。
而“睡着”的谢妄,在识海里对崽崽说:“看,崽崽,你云爹爹的底线,”
崽崽:“嗷呜……爹爹又在骗云爹爹!”
“小情侣之间的事怎麽能叫骗,等着吧”谢妄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很快,整张床都会是我们父子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