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光影略过,视角的外延不断扩散,她感到自己所见的那些光点在身旁擦出了一道道痕迹,似乎它们也在不断同名为“速度”的桎梏相抗衡,但馀月不一样,似乎不用耗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她便超越了那些拖着耀眼白光的彗星,她感到了惧怕,自己的意识似乎都要消磨在这样漫长的旅途之中,但自己的身前一直有着一颗棱形晶体,为她抵挡了绝大部分的虚无与寒冷的侵蚀。
终于,在濒临绝望以前,她的“眼”中出现了变化。
最後一颗彗星的前端停止了光彩的绽放,令人恐惧的黑暗从旁边侵袭而来,似乎是一道直线,自己的所在之处受到了明显的挤压,虽然早已无法感知包裹于身侧的方向感,但那道裹挟着恐慌感的纯净黑暗忽视了所谓“距离”,不断朝她的位置收缩。
在黑暗来临以前,她竟看见了前方是什麽在等待着她。
那是一道透不出任何光芒的长方形漆黑色块。
随後,她便失去了知觉,不断向下坠落。
...
“王真的没事吗?”
煦雷急得在一旁团团转,不断问向检测着馀月精神体活跃性与生命反应的厄洛斯,滋滋啦啦的静电在毛发之间跳动,烦躁而无措。
“。。。精神体的反应很活跃,生命体征也很平稳。。。。。。就是没有任何意识波动。”
浅蓝色的数据光芒细致入微地扫过馀月的每一个部分,无论内里亦或是躯壳,但得到的数据却令厄洛斯失望至极:
“我无法检测出任何问题,抱歉。”
“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同胞。”
“如果不愿意说。。。。。。。”
闪着鲜红色光芒的镰刀出现在了往生的手中,艳丽的花朵在此刻绽放出了无尽的杀意:“那往生就会让它愿意。”
“月的锚点依然存在。”
时凝的话语好似一针定心剂,可时常笑意盈盈的它在此刻也紧紧皱着眉头:“可锚点的另一端。。。我无法观测。”
意识到了些什麽,它的眼神有些慌乱:
“月,她离开了我们所处的宇宙!”
...
氧气,真的是氧气吗?总之,足以维生的气体重新灌入了馀月的肺部,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端坐在。。。内心最熟悉的那间屋子正中。
窗外的霓虹灯孜孜不倦地向她诉说着混乱的来源,她瞥向身旁倒塌的能量饮料罐与杂乱的机械设备,凌乱的房间中硬生生空出来了一块空闲,目的似乎就是用来安放这把平平无奇的椅子。
这太诡异了,和这种高科技场景完全不搭。
她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身躯是否完好,可越是检查,馀月就越是觉得不安。
太正常了,和刚刚经历的一切根本不能匹配。
远处的嘈杂似乎真切存在着,她走向那扇洋溢着活人气息的落地窗,拉开窗帘,用手触上本应该由她特制的玻璃。
颜色快速褪去,散发着荧光的纯白代替了窗外的绚丽景色,可馀月却觉得安稳了不少,至少,这代表她并未进入新一轮的“轮回”。
她靠近那扇窗,眯起眼睛,小心地在其上观察着,在那些令人恐慌的白色上方,扭曲又方正的图案不断涌现。
正想细细端详这些图案,找到一些线索,一行她认识的字却从这些图案中飘出,组成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
{你好,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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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观测记录}
【事件:第一次接触】
【时间:****。**。**】
【我方发送语句:人类基础问候+观测对象代号】
【详细情报】:
【观测对象以一种预料之外的方式来到了观测者代表为其准备的“联结之地”,经初步调查,影响“剧本”的力量为“命运”,由于我们仍不能确定现宇宙的“记载”行为是否会给被观测宇宙带来影响,故采取保守型放任措施。
观测对象对此适应良好。】
【结论:继续接触,保持谨慎。】
亲爱的观测者们:
请不要惊慌,情况的变动仍在观测基准之内。
对了,向她打个招呼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