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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少年（第2页）

他平静地问道，声音里没有掺杂怜悯，也没有好奇，更像是一种基于观察后的、单纯的事实确认。这种平静本身，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感。

科斯魔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倔强地沉默着，仿佛一旦开口，那勉强筑起的堤坝就会彻底崩溃。

就在这时，另一个略显焦急和咋呼的声音从旁边通道响起，打破了这凝固的沉默：

“哎呀！科斯魔！你果然又一个人跑来这里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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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丝多比娅小跑着过来，橙色的短随着动作跳动，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丝未消的愤愤不平。

她看到麦克斯，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立刻像是找到了主持公道的对象一样，语飞快地开始控诉：

“是凯文老大！他今天太过分了！

“简直是个冰块脸大魔王！”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

“刚才所有新兵进行基础体能和崩坏能适应性测试，科斯魔他的成绩…其实真的很不错了！反应度很快，耐力也很好，对崩坏能的初步亲和力测试结果甚至比很多人都强！

但是…但是凯文老大他…”

黛丝多比娅模仿着凯文那冰冷的表情和语气，惟妙惟肖：

“他就那么扫了一眼数据，然后用那种能冻死人的声音说：

‘动作全是破绽，愚蠢力，能量运用一塌糊涂，根本是在浪费那点可怜的天赋。’

还说…还说…”

她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看了看科斯魔的样子，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就凭这种街头打架的样子，上了战场第一秒就会变成死肉，浪费医疗资源，还不如早点滚回黄昏街捡垃圾！’”

“明明科斯魔他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他只是…只是不太会表达，很多技巧没人教过他而已！”

黛丝多比娅气得脸颊鼓鼓的，挥舞着小拳头，“凯文老大话说得也太难听了！根本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科斯魔他听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我再找到他时，他就已经在这里…”

她没再说下去。

只是用担忧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又把头埋得更低、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的科斯魔。

麦克斯明白了。

凯文，那个从地狱般的“终末”中挣扎存活下来的战士，他的训练理念早已被极端残酷的现实所重塑。

他信奉的是绝对的压力、无情的淘汰和最快度的实战化，认为任何脆弱和低效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被剔除或碾碎。

这种方式对于某些人或许有效，但对于科斯魔这种内心敏感、自尊极强、沉默寡言却将所有压力内化于心的少年来说，这种公开的、近乎羞辱式的否定和冰冷蔑视，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凯文或许本意是刺激科斯魔抛弃幻想、更快认清现实（或者他单纯就是这种毫不留情的风格），但显然，他用错了方式，也选错了对象。

训练场内一时间只剩下远处器械的轰鸣和其他战士的呼喝声，衬得这个角落愈寂静。

麦克斯没有评价凯文的做法，也没有立刻出言安慰。

他缓步走到那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合金假人前，伸出食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其中一个最深、边缘甚至有些锐利的拳印凹坑。

“愤怒。委屈。不甘。这些都是力量的一种形式，是生命对不公和挫折最直接的反应。”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但将它们毫无节制地挥向一个不会反抗、没有生命的死物，除了伤害你自己的肢体，磨损你的意志，毫无意义。”

科斯魔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内心。

麦克斯转过身，乳白色的拟态眼瞳平静地注视着科斯魔那低垂的、泛红的后颈：

“凯文的话或许苛刻，甚至伤人。但他有一点，没有说错。”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重量完全沉淀下去。

“战场，不是训练场。它冰冷、残酷，且从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任何一个微小的破绽，一次失误的能量操控，一瞬间的情绪失控，都不仅仅意味着你个人的死亡，更可能…连累到你身边那些你誓想要去保护的人。”

他的话直接而残酷，没有丝毫sugarat，却没有凯文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更像是一种冷静到极致的、基于无数战斗经验得出的客观陈述。

这种陈述，反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科斯魔终于抬起头，通红的、尚带着水光的眼睛看向麦克斯，声音因为之前的压抑而有些沙哑和颤抖：

“…那我…该怎么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