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辜松年这怒气不是对自己,善来也还是心虚得低下了头。
是啊!算怎麽一回事呀!
太欺辱人了。
夜里根本睡不着,第二日一早就起来,往宫里去。
皇後有些疑惑,“怎麽这会儿就过来了?”
善来也不拐歪抹角,叫人都退下去,直截了当地问起当年的事。
“到底为什麽做出那样的事?”
究竟怎麽一回事呢?
就算不是姻亲,靖国公府的小姐,出身不能再高,又是那样的人品,处处挑不出错,当然配得上皇後的位子,何况又是姻亲,还是共患难的姻亲,理应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就是这个共患难。
本来人人都高兴的事,皇後突然不甘心。
凭什麽?
我妹妹死了,外甥女下落不明,连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凭什麽你们这样高兴?她两个也是你家的人,为什麽当初死的不是你们?不仅没死,养尊处优地活着,还要沾她们的光……
凭什麽?
所以本来铁板钉钉的事,临到头,皇後却变了主意。
谁都能做太子妃,唯独辜家的女儿不可以。
她恨辜家人。
皇後觉得自己有理。
善来气得都笑了。
“姨母可真是会糟践人……这要换了我,就算是亲戚,就算你是皇後,我也要跟你翻脸……这干的什麽事啊!”说着,不由得想起昨天的事,就问:“表哥呢?表哥就没说什麽吗?就没出来阻止吗?”
这事儿一直没人敢提,皇後也都快忘了,这会儿又提起来,皇後也觉得自己当初不厚道,脸色有些太好看。
“他没说什麽……”
“真的吗?还是姨母忘记了?表哥难道对大姐姐无情吗?”
要真是无情,昨天怎麽会做出那种事来?可要是有情,当初为什麽不阻止?
“他真的没说什麽,和他说这件事,他说一切听我安排,我说了算……”
“姨父呢?也没拦着姨母吗?”
话一出口,答案就有了。
魏家和辜家是姻亲,两家人,几乎握着天下全部的兵马。
皇後愿意做这出头的椽子,皇帝自然乐享其成。
有些事,早有迹可循,只是有些人蒙在鼓里,一无所觉……
皇後的脸色更难看了些,苍白,摇摇欲坠。
“……他倒是劝了我几句,但是……”
但是也没有和她多说太多话,很轻易地顺从了她的心意,利落地发了旨。
要真是一条心,怎麽会不拦她,由着她得罪人……
原来一切真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皇後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虚空里荡着,踩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