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脸上笑开了花,对王阿姨说:“我看这闺女行,面相实在,像个会干活儿的。”
王阿姨也笑了,对我说:“小刘,我妈对你挺满意的。
“那就先试上三天吧!”雇主有点不相信的看向我。
这句话像根小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我明白,自己没经验,人家不放心是正常的。
但我心里同时也憋了一股劲,非要做出个样子来不可。
雇主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工作时间你和我协调就行。家里有间保姆间给你住,吃的用的都和我们一样。试工以后再谈工价,你看怎么样?”
“好的,王阿姨,我一定好好干。”我用力地点点头。
雇主又没有说工价,那我就先在他家试着看看这保姆的工作吧,万事开头难,我在心里劝着自己,这三天挣钱不挣钱就顶如学艺了……
“行!行!挺好的!”我忙不迭地答应,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哎,好嘞!谢谢王姐给我这个机会。”我赶紧应下来,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
这答应得痛快,可真干起来,才知道这三天的试工一点也不轻松。
第二天,我带了简单的洗漱工具就去了他家。
早上做饭时我就闯了个小祸。给老太太熬营养粥,一个没留神,锅沿就“噗”地冒起了白沫,眼看就要糊底。
我手忙脚乱地去关火,急得满头大汗。
正好王姐进厨房,她没多说,只是上前把火关小,用勺子轻轻搅了搅锅底,淡淡地提了句:“这粥啊,里面全是名贵补品,得小火慢炖才行。”
我站在一旁,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吃饭的时候,我每夹一次菜,娘俩都看着,生怕我吃撑了,呵呵……
这还不算完。
老太太大概是怕我闲着,还没洗完中午的锅,她便把柜子里那些放了陈年、带着霉味的旧衣服都翻了出来,让我全给洗了。
接着,鞋柜里那些积了灰的鞋子,也一双双摆到了我面前。
我明白,这是另一重考验。
三天下来,我几乎没直起过腰,洗衣、刷鞋、打扫、做饭,活儿一样接着一样,真没少干。
但我也留了个心眼。
我知道自己没经验,就只能卖力气,加上十二分的细心。
熬粥再也不敢离开灶台;洗衣服前,把深浅色分得清清楚楚;
刷鞋子时,连鞋缝里的泥点都用牙签挑干净。
给老太太读报纸,看她眼神往哪瞟,就知道她哪句没听清,会不动声色地再念一遍。
三天试用期快结束时,王姐看了看阳台上晾得整整齐齐、带着肥皂清香的衣物,又看了看鞋柜里一双双焕然一新的鞋子,终于对我露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笑容。
“小刘,人还算实诚,也挺细心。那就从明天过来上班吧!”
王姐终于点了头。
听到这话,我悬了三天的心刚落下半截,却猛地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她又没提工资。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结巴:“王姐,谢…谢谢您。就是,这…这一个月工资多少,休息几天?我想问清楚……”
王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变得公事公办,甚至有些严肃:“工资嘛,一月oo,月休天。我们这包吃,活儿你也熟悉了,不算累。”
“oo?”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窟窿,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可…可中介当时跟我说的是oo到oo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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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她,眼神里全是困惑和一丝不被察觉的委屈。
王姐似乎早有准备,她并不意外,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哦,中介说的那是熟手、有经验的价。你是新手,我们招你也是担着风险的,得从头培训。你先干着,干得好,后面肯定会给你涨的。”
我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但想到这三天的辛苦和付出,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生音听起来镇定些:“王姐,我知道我是新手,谢谢您给的机会。但这三天的活儿您也看到了,我肯定尽心尽力。您看……能不能稍微加一点,oo行吗?我也得养家……”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为自己争取利益。
话音刚落,王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刚才那点满意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行!”
她声音有点尖利,几乎不带任何商量余地,“你还想讲价?你是新手,我还得花时间培训你呢!给你oo元都算高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新手能拿这个数?”
这翻脸如翻书的度,和毫不掩饰的刻薄,像一盆冷水,把我心里最后一点期望也浇灭了。
原来所谓的“满意”和“实诚”,在讨价还价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反而让我异常平静。
我看着她想说:“培训?我这三天干的活,洗的积压衣服,刷的陈年旧鞋,就是培训费吗?”
可我咽了口唾沫,压下了火气。
我心里已经清楚,这份工作做不下去了。
还没正式开工,仅仅因为谈工资就已经这样,真做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我忽然笑了,是那种彻底放下后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