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半个月的光景……马大柱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平静……
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我还沉在浅梦里,一阵尖锐、急促的电话铃声像冰冷的锥子,猛地扎破了宁静。
我心脏狂跳,摸索着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刚“喂”了一声,听筒里便炸开儿子撕心裂肺的、几乎变了调的哭嚎:
“妈——!呜……爸……爸爸他……他走了啊!”
我像被瞬间冻住,大脑里白茫茫一片,完全无法思考。
怎么可能?他才四十四岁!
这不可能!
一定是我还没醒,是个噩梦!
“儿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剧烈抖,虚弱得不像话,“你慢慢说,你爸爸……他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在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语破碎不堪:
“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就栽倒了……我喊医生……医生一摸……说没气了啊……妈!怎么办啊……”
儿子还那么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彻底击垮了,只剩下无助的痛哭。
我心如刀绞,强压下自己的天旋地转……我赶到医院…在极度的慌乱中,用最后一丝理智,颤抖着手指依次拨打电话——联系医院、确认手续,又拨通了殡仪馆的线路,声音紧地预定了火化事宜。
每一个数字都按得无比艰难。
时间残忍地推着人向前。
第三天,殡仪馆告别厅里,空气凝滞而冰冷,弥漫着香烛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穿着一身素黑,独自站在最前方,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审判场。
马大柱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就立在侧后方,他们投来的目光像带着倒钩的刺,扎在我的背上——那里面有毫不掩饰的怨恨与责怪,仿佛我才是那个将他们的兄弟推上不归路的罪人。
更远处,聚在一起的亲戚朋友们正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虽听不真切,却像一群扰人的蚊蚋,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耳朵,让本就沉重的气氛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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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直僵硬的脊背,咬着嘴唇,用迟钝的疼痛维持着脸上最后的平静。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脚下仿佛不是光滑的地板,而是布满荆棘的刀山。
最终,我走到了那条路的尽头。
工作人员缓缓地将那具曾经熟悉的身躯,推向张着大口的火化炉。
炉门开启的刹那……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三节:儿子上学赎回老房子
心中百感交集,半生的恩爱缠绵、争吵不休、怨恨纠葛……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在这一刻,仿佛真的被那熊熊烈火燃尽,随着腾空而起、扭曲消散的青烟,化为了虚无的灰烬。
儿子哭得几乎虚脱,单薄的身体不停颤抖,他紧紧抱着我,把脸埋在我的肩头,泪水迅浸湿了我的衣服。“妈……我回学校了……以后就您一个人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我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却用力回抱住他,一下下拍着他抽动的背,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放心……妈妈会挺住的。你好好读书,别担心家里。”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了我片刻,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地走了。
送走儿子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动用了我多年的压箱底……
——几经周折,赎回了那套被他抵押出去的、我们曾经的家。
老房子空了,儿子住校,我回去简单收拾。
午后的阳光透过灰尘漂浮的窗户,照在熟悉的旧物上。
我最后只带走了那只养了多年的小白猫,它温顺地蹭着我的手心。
看着存折上几乎为零的数字…保住了房子…我心里却奇异地生出一丝踏实的暖意。
当我抱着装猫的航空箱,拉开车门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的心莫名一紧,动作顿住——这个时候,会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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