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吗?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挽留?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过来面对他。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语气里带着一种试图振奋彼此的轻快:“好了,今天咱们不在家吃了,没意思。我带你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他顿了顿,带着点依赖的口吻说:“刘老婆子,赶紧去洗把脸,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饭,我就去办手续。”
“刘老婆子”这三个字,此刻听来格外刺耳,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我看着他年轻的脸,点了点头,喉咙哽咽得不出声音,只能默默走向卫生间。
“我那个项目需要三个月左右,继承遗产这个事情,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这两天我就要走。”
我像个乖乖的小姑娘一样,去洗了个脸,跟在他后面。
第七节:最后的晚餐
他开车载着我,一路驶向市区最繁华的地段。
车子最终停在我市豪华的国际海鲜城,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为我们拉开车门。
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洗得有些白的花衬衫,脚步有些迟疑地跟着他走进了那扇玻璃门。
餐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水晶吊灯细微的嗡鸣,空气中弥漫花香与轻柔的音乐。
自助餐台上琳琅满目,冰雕旁堆砌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海鲜。
当看到那只几乎占满整个大盘子、通体红亮的大龙虾,还有旁边那蟹腿粗得像小黄瓜一样的帝王蟹时,我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我的老天爷……”我下意识地低呼出声,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引得旁边一位衣着精致的女士侧目。
我立刻臊红了脸,赶紧闭上嘴,心里懊恼极了:刘青青啊!刘青青,你真是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净给人家闯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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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闯闯却似乎毫不在意,他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轻轻拉过我的手腕,引我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整个用餐过程,他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我。
那不是雇主看保姆的眼神;
也不是弟弟看姐姐的眼神;
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情……
看得我脸颊烫,只能局促地低下头,胡乱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
他几乎没怎么顾上自己吃,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剥开虾壳,将饱满的虾肉蘸好酱汁,自然地放到我的碟子里。
见我杯中的红酒浅了,他便适时地为我斟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被人细心呵护、妥帖照顾的感觉,像温暖的潮水,几乎要将我淹没。
一想到这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一想到家中那等待我的、截然不同的生活,我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再鲜美的食物也尝不出滋味了。
这顿饭,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让我在奢华与现实的夹缝中备受煎熬;
可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饭已完毕……
结账时,他递给我一个信封,厚度远我应得的工资。
“刘姐,这是你的工钱,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这些你拿着,家里用钱的地方多。”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指尖感受到纸张的质感,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这多出来的钱,像一块滚烫的石头,烫得我心口疼。
第八节:远行的嘱托
回到家后,李闯闯开始收拾行李,我默默地在一旁帮忙。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刘姐,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我心中一阵慌乱,却还是抽回了手,轻声说:“闯闯,你还年轻,别把一时的欲望太当回事,愿你项目干好,顺利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