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赵陈就从他那临时床板上爬了起来,神采奕奕。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房子翻新,正式开工!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揣上钱和票,蹬着昨天下午鲁老七他们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一辆旧自行车(临时借给赵陈用的),直奔早点铺子。
这年代的早点种类远不如后世丰富,但胜在真材实料,充满了烟火气。赵陈找到一家看起来人气不错的铺子,大手一挥:
“同志,肉包子,来三十个!油条来二十根!豆浆打五份,用我自己的饭盒装。”(自带饭盒是这年代的常态)
卖早点的大妈吓了一跳,看着赵陈:“同志,您这……买这么多?”
这年头,谁家一大早买这么多细粮和肉食?
赵陈笑了笑:“家里请了师傅干活,管早饭。”
“哦哦,原来是这样。”
大妈恍然大悟,手脚麻利地开始装袋,看向赵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羡慕。
能请得起师傅干活还管肉包子早饭,这主家可真阔气!
热腾腾、白胖胖的肉包子,散着诱人的麦香和肉香,装了一大网兜。
焦黄酥脆的油条也用油纸包好。
浓稠的豆浆灌满了赵陈带来的几个铝制饭盒。
赵陈把东西在自行车后座绑好,一路蹬着,那包子和油条的香气,顺着风飘了一路,引得早起上班、上学的人纷纷侧目。
回到南锣鼓巷号院,刚进前院,就看到鲁老七、张师傅、王师傅和他的徒弟李石头已经到了,正蹲在门口抽烟等着,旁边还停着一辆板车,上面拉着青砖、白灰、木料和几块用草绳捆着的玻璃。
“几位师傅,早啊!辛苦了!”
赵陈停好自行车,笑着打招呼。
“赵同志早!”
几位师傅连忙站起身。
“还没吃早饭吧?来来来,我买了点早点,大家先垫垫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赵陈说着,把那一大网兜肉包子和油条递了过去,又把装着豆浆的饭盒分给几位师傅。
当那白胖的肉包子和焦黄的油条出现在眼前时,几位老师傅的眼睛都直了!
这年头,谁家早点不是窝窝头就咸菜,能吃点棒子面粥就算不错了?
肉包子?
油条?
这简直是过年都未必能吃上的好东西!
“赵同志,这……这太破费了!”
鲁老七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赵同志,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张师傅也搓着手。
“破费什么?吃饱了干活要紧!”
赵陈不由分说,把东西塞到他们手里,“赶紧趁热吃!对了,中午也甭麻烦回家吃了,我管饭!”
管早饭还管午饭?!
几位师傅拿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和油条,听着赵陈的话,心里那叫一个热乎!这主家,也太实在,太讲究了!就冲这待遇,这活必须得给他干得漂漂亮亮的!
“赵同志,您放心!就冲您这份心意,这活我们要是干不好,都没脸拿您的工钱!”
鲁老七激动地说道。
“对!保证给您弄得妥妥的!”
张师傅王师傅也连连保证。
李石头更是憨厚地笑着,大口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赵哥,您真好!”
几人也不再客气,就蹲在院子里,就着热豆浆,美美地吃起了肉包子和油条。
那浓郁的肉香、油香、麦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霸道无比的香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前院,并且顽强地向着中院、后院飘散而去……
……
中院,贾家。
贾张氏正就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啃着硬邦邦的窝窝头,嘴里还骂骂咧咧:“该死的赵陈,一大早就闹动静,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突然,她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那浓郁的肉包子香味如同一条无形的勾魂索,直往她鼻子里钻。
“嗯?什么味儿?这么香?”
贾张氏一下子站了起来,循着香味就凑到了窗户边,使劲嗅着,“是肉包子!还有油条!谁家一大早吃这么好?天杀的!这不是馋人吗!”
棒梗和小当、槐花也被香味勾得直咽口水,棒梗更是直接扔了手里的窝窝头,嚷嚷起来:“奶奶!我要吃肉包子!我要吃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