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来道:“这事怎么?归你管?”
叶心怡渍一声:“谁让我妈跟他有?张结婚证呢,她签证已经办好了,就?等着分钱走人呢,我是叶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们,都?是野种。”
一想到几个野种也在叶曙华的规划内,会跑来跟她分钱,叶心怡就?气的牙痒痒。
有?叶心怡带着,保安直接放行,各关?卡负责人也无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
程秋来本以?为能直接见到父亲,未成?想叶心怡直接带她去了顶楼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一把推开,将?里边正坐着办公的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吓了一跳。
“我爸肯定跟你们提过,他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叫叶心然?,比我大两个月。”叶心怡后撤两步,恭敬地俯身介绍程秋来:“你们现在带她去做鉴定,看她是不是叶心然?,不是的话直接打半死?扔出去,是的话,把她的信托账户解冻,到时候按流程走,谁都?别想打歪主意。”
几个西装男从惊吓中缓过神,彬彬有?礼地朝她走来:“那么?,叶小姐,请。”
叶心怡转身催促她:“就?抽个血,快得很?,赶紧去。”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确定了她叶心然?的身份后,几人马不停蹄地开始忙碌,又是采集面部照片又是采集指纹,键盘噼里啪啦输入着资料,打印机工作不停,很?快出了厚厚一沓文件,而?程秋来就?像个无意识的机器人,一言不发地听从他们的安排。
叶心怡心情愉悦,站在窗前观摩着城市风景,忍不住哼起歌。
若不是早就?放弃了这些东西,程秋来会觉得此刻的自己市侩极了,亲生父亲正躺在重症监护室奄奄一息,她却在这悠闲坐着,等着接收分给她的财产。
她忽然?想到森也的鱼缸好几天没有?喂食了,醒花桶里的水也该换了,卧室那盆绿植已经太久没晒过太阳,不知?道成?色还好不好。
“好了,叶小姐。”
程秋来不认为他们是在叫自己,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叶心怡重新将?她挡在身后,脸上笑意难掩,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各位辛苦了,一会儿我请咖啡。”
从办公室出来,叶心怡见程秋来阴沉的脸色实在难看,进了电梯后直接按下最高层,带她去顶楼看风景。
程秋来其实有?点恐高,但跟眼前美景相比不值一提。
不同于破落简朴的青石镇,此刻映入眼帘的是真正的城市风光,充满科技感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稍微矮小的建筑也各具特色,这里街道宽阔可容纳数车并行,是她此前从未关?注过的风景。
这里是富人纸醉金迷的天堂,能来到这并不难,难的反而?是死?在这里。
顶楼风大,不止头发被吹得凌乱,程秋来更是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觉得叶心怡带她来这,是又想搬出大城市好那一套妄图让她留下,可对方沉默良久,只是用蔑视的目光打量底层的一切。
“高吧。”叶心怡道:“这医院算是爸开的,请的都?是国外?顶好的医生,每周都要给他检查身体,他特别怕死?。”
“怕死?,但医生查出问题,又不克制,有?什么用?”叶心怡嗤笑道,“你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发病的吧,媒体那都?被我封口了,传出去忒丢人。”
程秋来不关?心这些,只被风吹得拽紧了风衣领口:“……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爸了吧?”
叶心怡眼眸一黯,低声骂了句什么?,带着她下去了。
越靠近病房,值守的医护保镖越多,在一众黑白色工装里,便装的二人十分突兀。
行至门口,隔着玻璃窗,程秋来终于见到了此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曙华,即使盖着被子,也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管子延伸至各种器材里,她看不懂闪烁的数字和曲线,只看到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如今已白发苍苍,脸颊皱纹密布。
见程秋来怔在原地,叶心怡摘下墨镜笑她:“进去看看也没事,他现在已经没法说话了,全靠那根管子吊着命呢。”
于是程秋来得以?近距离站在父亲身边,将?他这些年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叶曙华察觉到有?人来探望,微微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在看清程秋来后,浑浊的眼瞳似乎一僵,盯着她久久未动。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程秋来本以?为自己会哭,偏偏眼睛干涩的无法流出一滴泪,为了不让叶曙华认为自己是个无情之人,程秋来硬着头皮叫了他一声:“爸……”
他眼尾微微上扬,似是在笑。
光是这样的小动作,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由此他不得不重新闭上眼休息。
心愿达成?,程秋来也没必要再逗留。
踏出医院大门,叶心怡神清气爽地走在她前边,忽然?转身倒着走,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她,随后道:“不用费心就?是好,你看看你,比我年轻多了,发质也比我好,皮肤也比我好,平时怎么?护理的?”
程秋来思忖道:“平常心,少生气。”
叶心怡调侃道:“就?这?我还当是年轻小男孩补身体呢。”
程秋来冷笑了声:“让路人听见,把你当吃人的妖怪了。”
“我就?爱当妖怪,当妖怪长生不老。”叶心怡展开双臂作出要飞的姿势,“我还想变成?男人,操天操地!”
程秋来深深皱眉,苦闷地揉了揉额头,正想着怎么?摆脱她,叶心怡手机忽然?响了,电话是陈平打来的:“老板你能不能来公司一下?咱们的新款服装打版出了点问题,几个产品经理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