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没入他的发间。
做吗。不做吗。
不必去看沈宥的眼睛,她都能想到那双黑漆漆的眼在勾着怎样的坏心思。
不做。
那他会问,只和爱的人做?你是在说你爱韩慕柏,或者也很爱我?想想都烦。
做。就该闭嘴了吧。
做就做吧。
她在别人那,未必能□□分离。
可在沈宥这,她能掌控一切。
尹昭听见自己急促绵软的呼吸,也感受到身体里被撩拨起的酥麻。这一晚,连番地接吻与拥抱,是个人都该有生理反应。
她瞒不了自己,也瞒不了他。
葛青岚说现在点个男模要大几千一晚。
这个送到她家门口的顶级男模,替代品。
熟悉,干净,活好,没後顾之忧。
还不要钱,真不吃亏。
尹昭环手攀附上他的身体,拇指勒向颈部动脉,嘴唇擦着耳垂,暧昧嘲讽:“沈侑之,你就这麽想证明,人人都爱你吗?”
胜负欲在心里叫嚣。
她的拇指摁着他的喉结,徐徐耳语:“可我真的无所谓。不过是做快活事,能让我快活就行,和你是这样,和其他男人——”
“唔——”
沈宥堵上尹昭的唇。
他最烦她摆出这副烟视媚行的样子。不怕死地挑动他的神经,又只顾乔张乔致丶废话连篇地演戏。
他倒要看看,她想要多少快活,她这一碰就软的身子又经得起多少快活。
冬天衣物多,这五十平不到的一室一厅老公房,沙发椅子丶床上地上,全被胡乱地丢了东一件西一件。
这晚,大抵是他们最不体面的一次。
出租屋里,事事都逼仄。
浴室狭小,热气水雾顷刻弥漫开,尹昭晕眩地被他锁在怀里折腾,半步路都无处可逃,沈宥尤嫌施展不开,又抱她回卧室。
床老旧,动作大点就吱呀作响,墙也薄,隔壁似乎都在敲墙提醒了,喊停他也不听,恼得她扯了枕头就朝他扔。
砸得准,可枕头被他接过,垫到了身下。
尹昭望着天花板,怀疑床晃得更厉害了。
脑子里的想法,也和万花筒似的。
动一次,闪过一个念头。
她想了会出租屋文学,想起蜡烛里的火苗,又想花樽里的花,还在想窗外的雪落尽了没。
什麽都想,什麽都想不长久。
跑一小会儿神,就要被他抓回来,掐着腰重罚。
沈宥发了狠地闹她。
深深浅浅地问她,突然又停,逼她答是谁在要她,她刚想好怎麽骂他,又被他捂了嘴,折腾到身不由己。
还缚着她双手,也不说名字,只他他他地问。问他到过你这里吗,他知道你的身体喜欢这样吗,他能让你满足吗?拿她随口扯的一句「快活事」不放,非要她答够不够快活,哪个更快活。
他以前没这麽多话的。
也不是,最早的时候也挺话多的,後来就少了。
他们都在变。
但她有被这点子禁忌感,刺激到。
只有欲望最盛的时候,她那些围城般压抑的道德感,才会暂时败退。
令她不必去想,没法去想。
反反复复,折腾到快力竭。
趁着还有最後一点力气,她把沈宥踹下了床,劈头盖脸把他和他那些脏衣服丢出卧室门外。
摔了门,脑子还晕乎乎的,灯也忘了关,就已精疲力尽到倒头沉睡。
只浑浑噩噩地想着,好像也没那麽冷,怪暖和的。
她在这梦里,突然不确定自己这晚到底开没开空调。
印象里,玻璃窗上有雾气。
应该是开了空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