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能够为鬼杀队所用的新的助力,又比如鬼舞辻无惨还有他麾下那些十二鬼月的容貌丶特征。”
日暮葵听懂了産屋敷大人的意思,他这是要将疑似影射了鬼杀队和恶鬼全员的鬼灭学园作为情报网,反推出对鬼杀队有利的信息。
“日暮葵,”産屋敷大人终于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柔和下来的笑容,“我们似乎推理出了紫藤冢将你送来我们这个世界的真正原因了。”
“你愿不愿意,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作为使者将那个世界的信息传递给我们呢?”
其实,在此之前,日暮葵也深刻地思考过她被井选中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生在元旦,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胎记是象征着光明的五芒星,但是在大正长达几个月的训练经历让日暮葵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呼吸法上,她是完全没有天赋的。
被神明选中的巫女理应有异于常人的特质,也理应对这个恶鬼横行的世界有所帮助。
或许産屋敷大人所言才是她真正该努力的方向。
日暮葵自然不会拒绝。
……
夜深後,日暮葵才从主公大人的宅邸出来;依旧是伊黑小芭内先生送她去蝶屋。
此前鎹鸦有传信,他们隔着一大片药田就看见蝶屋门口挂起了两盏通明的灯笼;几个裹着羽织的女孩子们正挤在门口等待着。
日暮葵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让大家担心了,她挨个把软乎乎丶脸上混杂着担忧和喜悦的女孩子们抱了个遍,连叉着腰丶脸色还不是很好的忍也没有放过。
神崎葵比忍不心狠那麽一点点,敲了敲日暮葵的脑袋说道:“手这麽冰凉也不知道穿多一点!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在厨房里煮了小豆年糕汤,大家赶紧一起去喝吧——还有蛇柱先生!”她当然也不忘招呼上沉默地站在一边的伊黑小芭内。
但伊黑先生摇了摇头,只是叫住了日暮葵,他的异色瞳孔在夜光下像蛇一样反射着幽幽绿光,但由于他是柱先生,这一切显得又不是那麽可怕;他在日暮葵回望过来的视线中难得地露出了有些纠结的神色,最後也只是意有所指地命令道:“日暮葵,不许把关于我的事情说出去。”
关于他和甘露寺蜜璃小姐的事情。
蛇柱大人大概也有自己的考量;日暮葵会意,冲他点点头。
*
厨房里咕嘟咕嘟地熬着大锅的小豆年糕汤。
神崎葵说着“难得一次夜宵就不要在意体重啦”,一块块地往汤里加着冰糖;最後端出来冒着热气的年糕汤果真喝一口就一直甜到了腮帮子。
大家围坐在一起,日暮葵简单地复述了一遍自己和主公的对话;但是比起鬼杀队情报网这类的事情,女孩子们明显更对「鬼灭学园」本身更感兴趣。
“那也就是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小小葵的世界里生活着咯,而且还是校友什麽的——以後你回学校去可一定要把我们每个人认识全了啊!”
“那当然!”日暮葵不假思索地应道,“到时候我还把大家都组织起来拍一张学院风大合照带回来给你们看。”
“啊,如果是那个世界的话,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蝶屋大合照吧。”
围坐在一起的女孩们听懂了这句话——
这还是入春以来,蝶屋的女孩子们第一次聚在一起谈论起那些因鬼而故去的继子们的事情;只不过,在满腔悲伤的豁口处,有一块纱布将眼泪层层裹住,它是不断涌携向前的时间,也是因「那些孩子们也在一个没有恶鬼丶没有厮杀的世界里生活着」的些许慰藉。
*
日暮葵在蝶屋的第四天凌晨,産屋敷大人派鎹鸦送来了近几批次鬼杀队甲级及以上成员的名单,还有记录着被柱大人们斩杀的十二鬼月下弦鬼们信息的卷轴。
这些都不算是什麽高级机密,日暮葵就放心地将它们揣在身上,一路赶回了现代。
她蹑手蹑脚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瞳早就起床在厨房里准备着给孩子们带去学校的便当了;看到日暮葵打着哈欠扶墙进来,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忙沏了杯浓咖啡:“你这个样子去学校怎麽办啊,还听不听课的?看你这次月考能考多少分!”
日暮葵捧着咖啡还没喝,但已经被她妈妈的话吓得精神了不少,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我现在还刚过开学第一周吧?!怎麽你就开始畅想我的月考成绩了?”
“机会是留给早做准备的人的!”她妈妈语重心长,一边把盛了煎蛋培根的托盘推到日暮葵面前,“你知道无惨学习有多用功吗?每天晚上都看书到大半夜,周末的时候还特意去买了许多辅导书——你学习上有了不会的地方要认真向他请教,千万不能……”
鬼舞辻无惨居然在认真学习,还秀到了她妈妈面前!
日暮葵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谦虚而老实地直点头;她良好的态度让妈妈稍微满意了些,这才消停了唠叨,转而把粉蓝黄三个便当盒叠到了日暮葵面前的桌子上:“这三盒便当你拿两盒放到书包里去,其中一盒给狛治带去,再叫他晚上来家里一起吃饭。他妈妈这几天回老家丶他爸爸又不是会做饭的——我看他肯定没好好吃饭,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了。”
日暮葵“哦”了一声,她也不是很好奇妈妈是从哪知道狛治和自己一个学校这个消息的,三两下把最後一口培根划到嘴里後就起身回卧室收拾书包丶换校服了。
鬼灭学园的春季校服内搭是白衬衫配茶色百褶裙,外穿同样茶色的西服外套,的确算是周边街区里好看又醒目的校服款式;日暮葵拎着书包慢吞吞地跟在打着黑伞的鬼舞辻无惨身後,一路上也有许多穿着同款校服的少男少女与他们擦肩而过。
已经处在花季末期的樱花树仍固执地在鬼舞辻的黑伞上黏上了几朵粉色;对方一无所察,日暮葵也就坏心眼地假装没有看见。
今天是周一,上午除了复刻上周的国文和化学理论外还多了一节由不死川实弥老师教授的数学课。
日暮葵本来是有些昏昏欲睡的,但在顶着风柱脸丶也拥有着同款暴躁脾气的数学老师时不时噔噔噔狂拿手掌砸黑板的声响下也渐渐找回了意识——她探头到鬼舞辻无惨摊开的教材前看看现在是讲到了第几页;周围的同学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被这个坏脾气,一回答不上问题就吹伤疤瞪眼睛的数学老师深深地震慑到了。
下课铃响,恢复冷静的不死川实弥还颇礼貌地和学生们鞠了躬,才离开教室;大家俱是松了口气。
“日暮同学你之前一直没来上课还不知道吧……”鬼舞辻无惨的前桌,一个染着金毛的男生半侧过身来,胳膊肘就大咧咧地撑在鬼舞辻无惨的课桌上,压折了他的教材页边——鬼舞辻无惨收拾笔袋的动作危险地一滞,男生还无知无觉地冲着日暮葵神秘地傻笑,“班级里都传遍啦,不死川那个暴躁老头脸上的伤疤是怎麽来的——你好奇嘛,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