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君卿甩开他的脸,跌坐在床榻之上。
她自我缓了好久,手一直颤抖个不行。
而後竟咳出了一口鲜血,人再度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却觉得身体状态比之前要好一些了,仿佛那口血是在排毒。
汨罗正在忙里忙外收拾着屋子,见她醒来,忙迎了上来,却又想到她方才怒火攻心的样子,不敢靠太近。
“感觉好些了吗?我去打了只野鸡,正烤着呢,你待会吃点……”
君卿哼笑一声:“汨罗,你还真是要在一条道上走到黑吗?你该知道我是何脾性,纵使你们废了我的武功,束缚我的行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断然不会受人摆布!”
汨罗依旧是沉默。
“很好,那你最好铁石心肠一点,要不然我还真担心没两天你就折在我手上了。”
汨罗心中纠葛,却时刻记得燕王将她交到自己手上时的那番话,他不会让她待在皇宫之中,困苦一生。
他自顾自地干活,将野鸡拆好,包在树叶中,递到她面前。
君卿心乱如麻,却也知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她撑着身子乔装虚弱无力的样子,汨罗果然上前将她抱扶在怀里。
约摸两炷香的时间,他细致地将那包烤鸡全数喂她吃了。
君卿吃饱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仔细思量着,若说汨罗有何求,无非是能认祖归宗。
但燕王同汨罗如此敏感关系,想来若真是燕王许诺他此事,也只可能一开始便知晓他的身份,先皇後遗子同他争得是九五之尊之位,不可能为了一个她,而作出如此冒险的举动。
除了身份,还有什麽?
汨罗见她精神比之前好多了,想起身离开去收拾,却被她一把攥住了衣袖。
“汨罗,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她靠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看他,“你带我走,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她目光盈盈,神态软和,汨罗忍不住低头去贴她的脸。
君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继续道:“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但是你该知道,若你真是为了我,我们就这样逃走,并非良策。”
“圣上召永宁公主回朝,必有要事,圣上已经见过我,那麽我就是永宁公主。你同燕王这一招是想如何,将那偷换的柱子再换一换吗?你真当皇帝是傻子呢。”
汨罗握住她的手,冰冷无力。
“燕王已经将药方给我了,你不必再冒此险,既然我和永宁能消失这麽久,那就可以再继续消失下去。”
君卿疑道:“他将解法给你了?”
汨罗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摊开摆在她面前。
君卿看却也看不懂,只是这药方得来如此之易,本就蹊跷,更何况还是李凌的字迹。
李凌自己也说了需要去寻一寻,那位居他之上的,只能是那一位了。
想来汨罗不知,概以为出自宫中,由李凌亲自交给他,必定假不了。
“你可以试过用此方配置解药?”
汨罗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时间紧急,还未曾去寻郎中。”
她捏着那纸方子,轻声道:“这是假的。你被他骗了。”
汨罗却并未她所料想的那样错愕,只是点点头,将她拥得更紧:“无妨。”
君卿刚想说些什麽,却又听他道:“无妨——”
纵使下一刻毒发身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