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记忆在脑海深处也有些褪色,温酌模模糊糊地想着,道:“而且她总给我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就像你之前在酒桌上,自信而沉稳。”
很多时候,时星洄都会逐渐和小时老师重叠,不是外表上,而是内核的相像。
这时,上菜的服务生打断她们的对话,“您好,荔枝酿虾。”
“所以你觉得我是她,不仅仅是因为那份……”
“您好,蒜蓉蒸虾。”
“嗯,你的性格也很……”
“您好,油焖虾尾。”
三番两次被打断,温酌皱起眉,眸光冷然,似乎是要发作,时星洄却笑着摆摆手,“好了,开吃吧,之後再聊。”
对于是不是小时老师这件事,时星洄并不在意,因为她现在只会是她自己,无论她曾经是谁。
“您好,您的荔枝桃子酒。”
为了缓和气氛,时星洄起身给她们各倒了一杯,然後举起瓷盏,“来,干杯。”
看着那明媚的笑容,心底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温酌抿抿唇,同时星洄碰杯。
果味浓郁清甜,同酒香融合得极为精妙,时星洄被惊艳到,又倒了一杯,笑道:“这一杯,就当庆祝我们的重逢了。”
温酌无奈地笑了起来,眼尾却凝着温柔,她低声呢喃过“重逢”这个词,随後举杯,“以後不准再不告而别。”
“嗯,我不会了。”
其实很清醒,能够感觉到这具身子的酒量简直深不见底,但时星洄装作晕晕乎乎地回到了座位上,尝了一块荔枝酿虾。
多汁的果肉内包裹着虾滑,一口咬下去,格外解腻。
又尝了许多菜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于接下来演戏的期待,时星洄感觉都挺不错的。
“好吃诶。”
她亮起双眸,又想要给自己倒一杯酒,但是这已经是第五杯了,手腕被温酌拦住,对方轻声道:“少喝些吧,醉了会很难受的。”
时星洄注视了一会儿温酌,直看得对方耳根都红了起来,这才慢吞吞地说:“酒,好喝……小酒,我想喝。”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温酌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仿佛沉溺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溺毙在那声亲昵的“小酒”中。
“小酒,你给我喝,好不好?”
"好。"
眼眶都晕红了一圈,捏着酒壶的指尖颤抖着,温酌又倒了一杯,时星洄握着她的手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地轻耸鼻尖,嗓音低低,“好喜欢……酒。”
尾音难以辨认,就像在左胸口落下了一根羽毛,令人心间怎麽也无法平静。
见时星洄靠在了自己的颈侧,热汽喷洒,将那一片肌肤都渲染得泛红,温酌抿紧唇瓣,忍不住询问:“你丶你说喜欢什麽?”
听上去期待却胆怯,如同等待着一场审判。
时星洄在温酌脖颈处轻轻嗅着,随後,像是有些不满意,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懵懂道:“喜欢喝酒。”
原来,不是喜欢“小酒”。
明明知道概率不大,可是心头还是涌上了无尽的失落,温酌蹙起眉,眸中霜雪肆虐,含住一口果酒後就捏住了时星洄的下颌,倾身上前。
这并不像一个吻。
温酌在心里可悲地意识到,因为时星洄对于她的渴求没有任何情。欲,只是轻轻地舔舐着,想要获取甜腻的酒香。
目光落在那玉质的酒壶上许久,温酌擡手抚上时星洄染着晕红的眉梢,语气蛊惑:“我们回去喝酒,好不好?”
时星洄轻挑起眉,目光澄澈无暇,“好。”
得到应答,温酌让酒店内的代驾把她们送回去,还特意带走了那壶荔枝桃子酒。
回到家後,因为时星洄大部分身子都压了过来,温酌热得额头冒出细汗,面色晕红,又娇又媚,居然看上去也和醉了差不多。
“你在房间等我,我去洗个澡,好不好?”
真像是哄小孩的语气,时星洄心底笑了笑,神情仍然懵懵懂懂,“好。”
“喝醉了只会说好吗?”
温酌弯起眼尾,心跳微滞,“你只喜欢我,好不好?”
“好。”
“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好。”
“你是大混蛋,让我等了这麽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