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对面说完又想挂电话,温酌急切道:“等等。”
“怎麽了?”
“……我本来睡着了的,你把我吵醒了。”
即便是控诉的话语,因为胆怯,说起来反而像撒娇,温酌抿了抿唇,言辞柔软,“不挂电话好不好?”
时星洄有些疑惑,问:“为什麽?”
“我想听你的声音,而且我肯定不吵你,可以吗?”
无论是呼吸,还是翻身,只要能感受到时星洄的存在,如今对于温酌来说都是望梅止渴的解药。
“随你。”
算是一个补偿吧,毕竟还记得之前自己被温酌一个电话吵醒时的怨气,时星洄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连接充电器後就接着睡觉了。
那些弄不明白的谜团,总会迎来真相,而如今最为重要的,是自由。
…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至少对于时星洄而言。
因为她们一直坐高铁,粉丝已经熟练掌握了一套接车的流程,看着那一张张青春而兴奋的容颜,或熟悉,或陌生,都是因为爱才奔赴了她们所在的地方。
时星洄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先让其他乘客出去吧,我们在这里聊聊天,好吗?”
秩序还是很重要的,游溯赞同地点点头,随後看向一个戴口罩的女生,“你上次和我说要考六级,考得怎麽样?”
女生没想到会被记住,一下子脸就变得通红,“我丶我……”
游溯笑着扬眉,“一定会过的,对吧?”
“嗯!”
女生用力点点头,紧张地捏起了拳,“我一定会考过的。”
或许这就是偶像的力量,也是独属于“溯洄”的,她们年纪都不大,陡然接收到这麽多不求回报的爱意,自然是惶恐的,所以只能以真诚回馈,努力记住粉丝的模样。
俗称,媚粉。
时星洄也和眼熟的粉丝聊了几句,随後目光定格在远处一个打扮怪异的女人身上。
那人戴了口罩,面上还挂着一副很是老气的黑框眼镜,穿着宽大的防晒外套,看不清身形,乍一眼看上去严肃得像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但是旁边扶着她的人,恰巧时星洄认识。
是元鹿,此刻正尬笑着看过来,还耸了耸肩,像是在说“我劝过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时星洄感受到了同样的无奈,但只能装作没有发现,继续同身旁几个粉丝聊天,不让其他人的注意力跟随她的视线移动。
毕竟,不管是“温酌cosplay溯洄粉丝”还是“温酌接车溯洄”,这一类的标题,时星洄都不想在热搜上看到。
等到乘客都走了出去,她们也上了保姆车,时星洄按下车窗同粉丝挥手告别,随後让司机师傅开到了景行苑。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後,她成功抓到了温酌的现行。
不过,或许是温酌也嫌丑,那副黑框眼镜已经被摘了下来,露出内里通红的眼眶,血丝勾勒着,看上去妖冶而颓靡。
时星洄走了过去,皱起眉来,“我不是说了不用你去接吗?”
模糊的身影占据视线,温酌擡了擡手,却悬在了半空,格外无措似的,“我……就是想看看你。”
那麽多陌生人都可以围在时星洄身边,得到时星洄的轻声细语,而她,却只能被隔绝在外,甚至无法进入内圈,连一点视线都是奢望。
“那你如果被发现了,我……”
不等时星洄说完,元鹿隐晦地示意了一下温酌的双眼,接过话题道:“所以温总让我找来了一套令人完全想不到是她的衣服,时小姐,外面晒,我们先进去吧。”
时星洄也意识到温酌的眼睛不能再受刺激了,只好抿唇不语。
三人各怀心思走进别墅,温酌坐在了沙发上,坐姿格外僵硬,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降临的审判。
时星洄将包里放着的离婚协议拿出来摆在茶几上,转头看向元鹿,语气平静,“你也是知情人,就来看看有什麽问题吧,没有的话,让温酌在该签的地方签名。”
许多事情,经过深思之後就会明了。
比如说,初见的那一天,她为什麽可以戏弄温酌,那是因为元鹿被安排去僞造遗嘱了,这才导致了她暂时的强势。
事到如今,时星洄已经不再极端地去恨谁了,因为她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不该被恨意消磨时光。
她垂眸注视着抑制不住轻颤的温酌,低声道:“你算计我,让我成了被你豢养的金丝雀,没有空间,没有自由,现在,这场扮演替身的游戏,该结束了。”
时星洄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去时,眸光明锐,“按照约定,你该撕毁那份协议了。”
温酌咬紧了唇,整个人苍白得可怜,却也明白,她再也没有握住流星的筹码了,又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过。
协议进入碎纸机,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国庆节快乐
我也快乐,终于狠下心把痔疮嘎了,我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