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刷我的。”林潮也跟着他停下。
“不太好吧,让你花钱。”
自己一个小时前才刚说完他坏话,还被他听到了,现在却要人家给他刷卡买饭,田全宝多少有点臊得慌。
“你买完饭再把钱转给我不就行了?”
林潮搞不清楚他这个室友的脑回路,他可没有刚认识就请人吃饭的癖好,更何况他一个月才2500,自己都不够花。
“啊……哈哈哈,对,对。”田全宝尴尬的笑了笑,笑得自己听着都觉得干巴。
这一天,脸都丢到东北去了。
田全宝打了一份饭,一份清炒包菜,花了六块钱,还挺贵的,全素都要六块,也不知道网上为什麽说好大学的食堂便宜,那些三块两块能吃饱的食堂都在哪啊?
林潮要了两荤一素,光米饭就打了五两,田全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端来的上尖一大盘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宿舍吃的呢。
怪不得长这麽高,从小到大吃饭也没少花钱。
“你就吃这麽点?怎麽就点一个大头菜呀?”林潮把餐盘放在桌上上,递给田全宝一双筷子。
田全宝猜测他口中的大头菜应该是他点的包菜,只是各地叫法不同。
“这些够吃了,我饭量小。”
林潮夹了两块锅包肉到田全宝的盘子里,“那也得吃点肉啊,这麽吃不得营养不良啊。”
“谢谢。”田全宝夹起锅包肉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真不错,怪不得是东北名菜,在网上那麽火,只不过咬着没有他们说的那麽酥脆,应该是食堂做出来太久了放软了。
“你这些菜花了多少钱?”
林潮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二十多吧,没注意。”
田全宝抽了一口气,这麽贵呀,够他吃两天了。
“这的大米真难吃,跟吃棉花套子似的。”林潮扔下筷子,倚在靠背上,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田全宝看着对面干净到反光的餐盘,心想难吃你也一口没剩啊,这要是好吃不得把盘子也吃了。
俩人吃完饭回到寝室,林潮折腾一天也累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来来回回楼上楼下的跑,现在就想赶紧洗个澡睡觉。
他们寝室没有独卫,每层水房有四个隔间,洗澡要排队,林潮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刚好有一个空着的隔间,急忙跑回来拿洗漱用品。
“还有一个空位,我先去洗了。”林潮端着盆,肩膀上搭着浴巾对田全宝说道。
“你先去吧。”田全宝点点头。
林潮走後,田全宝舒了一口气,他俩这算是缓和了关系吧,一起买了东西,又一起吃了饭。
另外两个人今天晚上应该不来住,寝室只有他和林潮,田全宝坐在椅子上开始胡思乱想。
话说东北人不是不洗澡吗,他在网上卡东北人都是几个月洗一次,怎麽林潮一定要洗完澡才睡觉?难不成好几个月没洗了,来着第一次洗?
也不对啊,他刚才一直和林潮挨着走的,没闻到不好的味道,如果真的几个月洗一次澡,肯定臭死了。
想到林潮身上的味道,田全宝有点脸红,不得不说林潮长得挺好看的,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算是田全宝活了十九年以来见过最好看的男生,就是脾气不太好。
田全宝是在高中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高中他离家远,只能住校,一个寝室住了十几个人,很闹,很吵,很艰苦。
他下铺住了一个和他一个镇的男孩,比他高点,长着一颗小虎牙,笑起来虎牙露在外面,特别灿烂。
那是他青春期後的第一次悸动,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个走偏门的。
痛苦大多来源于差异,与喜欢的人近距离接触同时又缺乏私密空间排解情绪,让他更是神经紧绷。十几岁的孩子单纯又恶劣,他们喜欢没有分寸的打探彼此的秘密,一旦有人与衆不同,那麽迎接他的就是无尽的排挤与嘲弄。
喜欢的人就在那,伸手就能碰到,甚至夜深人静时,他连他的呼吸都能听见,无数次的被吸引又无数次的掐醒自己,小地方没有大城市的开放包容,他不单只为自己活着,如果他的取向暴露,他一家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就这样不断地压抑着自己,到最後,每次悸动都会变成难以言说的恐惧。
现在他又住进了集体环境,也许能在第一天和林潮産生过节不失为一种好事,毕竟没有人会对有偏见的人心动。
正当他沉浸的想着,寝室的门风风火火的被拉开了,林潮单手挎着盆,头顶一条毛巾,上身赤裸还在滴着水珠。
“现在没人,你快去洗吧。”